番外:周景舒&安小允(四)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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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舒移過去,半抱著對方。
一杯溫水喝完,安小允捉著茶杯發呆,隨即扯過周景舒袖子擦乾嘴邊水漬。
周景舒眼皮一抽,把人摁回床上:“好生歇息。”
安小允:“頭疼。”
她抓著周景舒袖子:“給我摁摁太陽穴,好麼?”
周景舒幽幽望著她,驀然撇下視線,抬手,拇指輕輕摁上那發燙的面板。
安小允指尖探出被子,一點點蹭上週景舒脖子。
“你該去找自己的良人。”周景舒收手,起身,向安小允說道。
安小允滿心歡喜被對方一盆冷水潑下來,歇了大半,她回道:“要你管?”
周景舒要走,安小允撈了兩下沒撈到,爬下床去。
她赤腳站在冷寒刺骨的地磚上,腳冷心口也冷,滿世界寒風都像瘋了一樣,往她身上鑽來。
她站著,說道:“你說我,你的良人在哪呢?”
周景舒走到門口,微微側身:“我不需要。”
她們一人站在寒風肆虐的門口,一人站在寒氣傷骨的屋頭,中間像隔著一個世紀的凌冽秋冬。
凝滯片刻後,安小允點了點頭:“你灑脫。你剛才心跳很快,你難道是個死人感受不到麼?”
周景舒:“你的錯覺。”
安小允犟犟道:“你說得對,又是我錯了,你過來讓我再驗證驗證呢。”
周景舒出去了,安小允哭罵道:“欺心的混賬!你只管走,不!回來,你說開,周景舒——”
安小允追到門口,被風吹縮了頭。
周景舒進了自己屋子,把自己關在那烏龜殼裡。
安小允跑過去踢門,把自己給疼得不輕,怕熬壞身子,等僕婦回來她連忙叫對方熬驅寒藥,喝了一碗,眼淚吧嗒吧嗒的滾進碗裡。
其實關心真的很廉價,隨便端個水遞個茶就是關心了。
但這廉價的待遇,她也要東求西求才能得來一點,從小就是。
她像被拉來人間充數的、沒人要的布偶,要是自己不關心自己、自己不欣賞自己、自己不逼自己一把苦學一手繡工或其他什麼東西,那就是真的沒人要了。
除夕夜周景舒回家了,安小允病好起來,望著那扇緊鎖的房門。
她自己去放鞭炮,自己去敬灶王菩薩,煮熟的豬頭肉放在盆裡,面前插著香,端去院子裡燒了個香,等各路菩薩享用過了,人才能吃。
安小允哪管那麼多?
豬頭肉一熟她就下筷子了,捧著一塊瘦肉吃得臉頰鼓起來,她卻一點也不開心,鼓著臉頰望著地面出神。
兩個僕婦都去外面找了自己的伴,這院子裡只有幾根枯草和滿地零零碎碎的鞭炮紙陪她過年。
開春,她把江東的繡娘們教好,就該走了。
這天,她回來時聽到兩個僕婦蛐蛐,湊過去:“你們說啥?”
“看這座屋子的賭鬼李黃狗,兩年前打劫了過路商人,把人搶了拋屍在東山上的懸洞裡,除夕夜沒錢賭了又去搶人,叫人給捉去衙門,通通翻案了,手上好幾條人命呢,真是作孽!”
安小允聽完就進屋去收拾行李,兩個僕婦蛐蛐完來幫她。
“今日就走麼?”
“嗯。”
安小允看著周景舒的房門,行李搬上馬車了,她從門前走開。
緣分淺是遺憾,緣分不深不淺難道就不是麼?
她繡的紅袍,周景舒始終不願意穿。
安小允眼眶有點酸,她上馬車時周景舒從遠處走來,仍舊是一身灰袍,在路邊站定,望著她。
安小允頓了一下,進了馬車。
周景舒臉色蒼白。
唰——
安小允揭開轎簾,將周景舒送她的刀還回去。
“多謝周先生的庇護,把刀送給需要的人吧。”
“你不需要?”
“不需要。”
周景舒沒接:“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隨你處置。”
安小允把刀丟在周景舒身上,對方臉色更白了,安小允放下簾子,叫車伕走。
周景舒站在尚未成型的春氣中,路邊的楊柳枝還沒抽芽,和她一起,灰撲撲的立在天穹下。
她就站在這連太陽都顯得輕薄的天日下,目送對方的車馬孤零零晃進那青磚小巷。
然後一掉頭,走得無影無蹤。
走遠點好,尋良人就該在紅塵裡找,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