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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起自己小時候,村裡人欺負他家、打他父母的往事。
他以為那些往事是最慘痛的經歷,沒想到爺爺所遭受的更加殘酷與慘烈,竟然在無數次鬥爭中被活活打死!
這要有多殘酷!
這世間有什麼公道!
而且,如果說弱小就要被欺負,那麼他現在已經強大起來了!
他忍不住內心的憤怒與仇恨,眼睛裡燃燒著火,高聲問道:“爸爸,爺爺是被誰打死的?”
張嶽明紅著雙眼望著他悲痛說道:“那時候鬥你爺爺的人很多,也說不清是哪一個。”
張博文望著張瑋深沉說道:“那是一個時代的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們活著的人要向前看,好好地活著。”
張嶽明也望著張瑋道:“瑋兒,爺爺死之前反覆告訴我,不要記仇,要好好活著。”
張瑋胸膛起伏,最後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斬釘截鐵道:“就算聽爺爺的話,不記仇。但從此以後,誰再敢欺負我們家,我一定加倍奉還!”
張子陽雖然大張瑋十歲,小時候看到過張瑋的爺爺,但那時候他也還小,也不知道在張瑋爺爺竟然是被一次又一次的鬥爭活活打死的。
聽著兩個長輩講述那些殘酷的往事,他內心震動,也講不出一句話。
肖金妮是個外人,她在城裡長大,不知道在那場動亂中農村裡發生的事,現在長輩動情講述的時候,她聽著聽著也動了情,眼眶溼潤。
張博文老伴左子蘭也早就跟著羅萍哽咽唏噓。
羅萍給張嶽明遞過紙巾,拉了拉張嶽明,想把他朝張博文傾斜得過分的身子拉正。
她輕聲勸道:“好好坐在一起吃飯,你說過不講給瑋兒、磊兒聽,怎麼今天多喝了幾杯酒就管不住自己呢?”
張嶽明聽了,似乎醒悟過來,但他仍舊抓住張博文的手,望著張瑋鄭重道:“瑋兒,無論是你爺爺還是你爸爸,都受到博文伯伯一家很多關照與幫助,你將來有能力,要替我們好好報答!”
這是兩個典型的農民,臉龐與雙手都被太陽曬得很黑,雙眼通紅,全身上下散發著質樸、善良的氣息。只不過一個又高又瘦,一個身體開始發福,有些胖。
張瑋也望著張嶽明,鄭重點頭道:“爸爸,我記在心裡了!”
氣氛太過凝重,張子陽端起酒站起來,高聲道:“嶽明叔、羅嬸、爸爸、媽媽、張瑋,那場動亂已經過去,現在的時代越來越好,社會越來越公正,我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
“來,我們喝一杯,幹!”
張瑋端著酒杯站起來,與張子陽碰在一起,然後又與張博文碰杯,鄭重說道:“博文伯伯,以後但凡我能幫上忙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張博文擺擺手道:“張瑋,我與你爸爸親如兄弟,你和子陽也親如兄弟。
“我們也是力量微薄,再盡力也只能幫一點小忙。
“你這些時間對子陽來說,是幫了大忙,該我們謝你。”
“俗話說滴水之恩,都要湧泉相報,何況你們一家對我們一家是大恩!”張嶽明連忙舉杯敬張博文道,“現在瑋芽仔有了力氣,能幫一點忙了,你們有事儘管喊就是了!”
張子陽熱情地與所有的人再次碰杯,高聲道:“來來來,我們幹!”
肖金妮領會了張子陽的意圖,悄悄地用餐巾紙擦乾眼眶,對三歲多的虎子溫柔道:“虎子啊,你才學過一首古詩,背給爺爺奶奶們聽好不好?”
她不僅貌美如花,明豔動人,還這樣溫柔體貼細。坐在一邊的左子蘭看著肖金我妮的一舉一動,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虎子也是感覺氣氛壓抑,應了聲:“好哇!”
他爬到椅子上站直身子,奶聲奶氣地背誦起來:“風,李嶠,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 過江千尺浪,入竹萬竿斜。”
大家拍手鼓掌,羅萍、左子蘭爭相誇讚:“背得好!”“真好聽!”
肖金妮愛戀地撫摸著虎子肉嘟嘟的臉蛋讚美道:“虎子真棒,聲音好響亮!”
張瑋也向虎子豎起大拇指:“虎子真棒!”
虎子得到了表揚,興致勃勃地大喊:“我再背一首!”
“好啊!”肖金妮內心欣喜,白淨如玉的臉龐上故意露出急切的神情,誇張說道,“好啊好啊,快背吧,我們等不及了!”
虎子受到鼓舞,又手舞足蹈地背誦起來:“ 小池,楊萬里,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