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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條斯理道:“她只是著了涼,並無大礙,按時服藥即可痊癒,你們哭什麼呢?小心嚇著病人。”
下一瞬,半敞的禪房門被推開,郭弘磊提著個小食盒,疾步進入,顧不得避大嫂的嫌,徑直落座榻沿,劈頭問:“如何?”
翠梅泣答:“渾身燒得燙手,怎麼喊都不醒。若是灌藥,又怕嗆著姑娘。”
“必須讓她把藥喝下去,不然病好不了!”郭弘磊面沉如水,俯身抱起妻子,狠狠心,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病人虎口。
半昏半醒的姜玉姝蹙眉,掙扎著睜開眼睛,呼吸急促,臉通紅,眸光毫無神采。
“姑娘醒了!”丫鬟們喜上眉梢,有的換溼帕子,有的擦汗,七手八腳爭相照顧。
王巧珍眼神一變,踱步近前,彎腰說:“玉姝,你終於醒了,瞧把弘磊給急得!行了,趕快喂她喝藥,明兒還得趕路。”
郭弘磊大感意外,狐疑審視兩眼,客氣道:“難得嫂子關心。多謝。”旋即,他扭回頭,正色安慰道:“你著了涼,有些發熱,但放心,大夫說並無大礙。”
“真抱歉,我、我給各位添麻煩了。”姜玉姝喘吁吁,不時眼冒金星,一陣一陣地發抖。
郭弘磊嘆道:“少胡說!快喝藥,喝完吃晚飯。”
“嗯。”姜玉姝感激頷首,生怕自己病重倒下,強忍噁心,硬逼著自己吞嚥藥汁。
王巧珍皺著眉,斜睨幾眼,揭開食盒一看,登時“喲”地一聲,驚詫道:“麵條?哪兒弄來的?朝廷有律,流放犯人的口糧只能由驛所供給,嚴禁私自採買。弘磊,你真糊塗,趁官差尚未發現,快丟了它!”
思及此,她當機立斷,泫然欲泣,哀傷道:“女兒也明白應該忘了表哥,但人心是肉長的,豈能說忘就忘?當初,您做主把女兒許配給表哥,原定了明年嫁去江南裴家,誰知卻稀裡糊塗進了郭家的門。這叫人如何不惶恐?如何不傷心?”
姜世森一籌莫展,盯著長女泛紅的眼睛,壓低嗓門告誡:“木已成舟,你已經有了歸宿,不要再提文灃了!”
“其實,我根本沒臉再見表哥了。”姜玉姝內心無比冷靜,舉起帕子捂住眼睛,佯哭假泣,一鼓作氣,委屈地傾訴:
“一則含冤受屈,二則辜負了表哥,三則父親居然不相信女兒是清白的!四則,因為聲名狼藉,屢屢遭人鄙夷嘲笑。天吶,我活在世上,究竟還有什麼意思?連父親都懷疑女兒,我不如死了算了!嗚嗚嗚……”
姜世森焦頭爛額,懊惱質問:“我什麼時候懷疑過你了?”
姜玉姝精神一震,立即放下袖子,睜大故意揉搓出淚花的眼睛,屏息問:“如此聽來,父親是相信女兒了?”
“哼。”姜世森一拂袖,揹負左手,右手捻鬚,皺眉答:“你若真是那等貪慕富貴、為了嫁進侯門不擇手段的孩子,休想為父理睬你的死活!”
姜玉姝困惑不解,納悶問:“您既然相信我是無辜的,為什麼要逼我嫁給郭二公子?”
“傻丫頭。”姜世森耐著性子,無奈地解釋道:“醜事發生在壽宴上,你與弘磊非禮親密的樣子,被好些賓客瞧見了,閨譽盡毀,無法挽回。不嫁給弘磊,還能嫁給誰?除了弘磊,哪個青年才俊願意娶你?”
姜玉姝不假思索,脫口答:“難道我就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嗎?”
“又胡說!天底下的父母,哪有不給女兒找婆家的道理?假如你終生不嫁,就給我剃了頭髮做尼姑去,省得丟人現眼!”
男女授受不親,一旦逾矩,後果這麼嚴重?姜玉姝呆若木雞,完全無法理解。她按捺焦躁,懇切問:“關鍵在於我是被陷害的,您就不管管是誰陰狠誣陷了女兒嗎?”
姜世森勃然變色,拉長了臉,極度不悅,慍怒反問:“莫非你想鬧得孃家不安寧、讓孃家上上下下也名譽掃地?那樣你才心滿意足?”
“我——”
“夠了!”姜世森昂首,不容置喙地命令:“此事揭過,不準再提!郭家雖然敗落了,但弘磊年紀輕輕,日後未必不能重振家業,你用心同他過日子。只當你從未許配給文灃罷。”
——郭弘磊再也聽不下去了,轉身悄悄離開。
習武之人腳步輕,他雙手捧著茶盤,指節泛白,險些捏碎紅漆木料。
興沖沖地趕來,此刻卻如墜冰窟。
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以死明志?
對於和妻子定過親的裴文灃,郭弘磊仔細打聽過,得知對方是岳父原配的孃家侄子,江南人士,據說乃文雅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