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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絲靜靜地看著柳雨萌決然離去的背影,那消瘦卻挺直的身姿漸漸沒入人群,她頓了頓,也緩緩起身離開。
顧明昊的目光在姐妹倆之間遊移,眼中滿是無措,心裡像被挖空了一塊,空落落的。肖黎的離去彷彿抽走了他生活中的一抹亮色,曾經一起歡聲笑語的畫面還在腦海,如今卻只剩回憶;熊偉也與他疏遠,那些年稱兄道弟的熱絡,都在歲月裡冷卻,如今連電話都很少響起。而柳雨萌,這個在他心底早已生芽的姑娘,此刻也與他劃清界限,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攥緊了拳頭,掌心的刺痛好似才能讓他感受到一絲真實,挫敗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自己到底還擁有什麼呢?
柳雨萌遊魂似的走到金陵大學校外的小夜市,喧囂熱鬧的場景在她眼中仿若虛幻。她的目光直直地定在姜猛從前常賣襪子的角落,往昔的畫面如潮水般洶湧襲來。她恍惚間看到姜猛還在那兒,熟練地擺弄著襪子,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向她招手,嘴裡唸叨著:“過來看看,新到的款式。”風輕輕吹過,卻吹散了那幻影,她的眼眶瞬間紅了,滿心都是思念與悵惘,鼻子酸澀得厲害,只能拼命仰頭,不讓淚水滾落。
蘇妍的爸爸在藥堂裡跟著蘇老爺子坐診有些時日了,每日看著形形色色的病人,倒也得心應手。這日,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藥櫃上,光影斑駁。一位不速之客踏入,周身散發著神秘氣息。蘇老爺子恰好有事外出,蘇妍爸爸便起身迎上前,客氣說道:
“您好,請坐,伸手我給您號號脈。”
手指剛搭上對方手腕,他心裡便是一驚,這脈搏竟似有似無,仿若隱匿在虛空之中,他眉頭緊鎖,額上滲出細密汗珠,行醫多年,從未遇此怪異脈象。抬眼望去,想瞧瞧病人面容,卻只見一頂黑紗遮面的帽子,看不清模樣,但憑身形與露在外面的纖細手指,能辨出是女子。
“大夫,我這病你可看得出來?”
女子聲音冷若冰霜,仿若從九幽傳來,蘇妍爸爸只覺一股寒意從脊樑攀升,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手也下意識地從脈象上撤回,蹭地站起身。女子也隨之起身,她的手緩緩在蘇妍爸爸眼前一晃,那一瞬間,蘇妍爸爸只覺眼前一黑,意識轟然崩塌。
再醒來時,蘇妍爸爸驚恐地發現身體仿若被禁錮,動彈不得,嗓子似被堵住,喊不出聲。他眼球急促轉動,視線慌亂掃動,頭腦卻格外清醒,聽得見藥堂裡輕微的風聲,看得見頭頂老舊的房梁。恐懼如藤蔓纏緊他的心,滿心都是對未知的驚惶,他不斷在心底嘶吼:“這是怎麼回事?誰來救救我!”
蘇老爺子收到訊息,心急如焚地趕回藥堂,腳步踉蹌。看到兒子僵臥在床上,眼神驚恐,他眼眶瞬間紅了,心似被重錘猛擊。上前一番檢視,搭脈、翻眼皮,可無論如何試探,都毫無頭緒,雙手無力垂下,滿心都是自責與焦急。片刻後,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即打電話給姜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