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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該去往新帝謝昀身邊。
只是距離新帝登基已有七日,謝昀不曾露一次面,而他卻接到了一杯接一杯的毒酒。
朔月向來不拒絕皇帝的命令。
不論是毒酒穿腸,還是刀劍入體,不管是為了保護皇帝,還是為了展現不死之身的天賦,箇中瀕死的滋味,他已經習慣了許多年。
只是,新的天子什麼時候才會過來呢……
朔月回憶起宮殿裡連綿如雲的玉蘭花,有些想念春日大好的風光來。
他耳力極佳,聽聞淺淺的腳步聲,似有所感地抬起頭來,看見了來人。
【作者有話說】
謝昀: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求神拜佛不如南水北調。
朔月:哇,來活兒了,新皇帝長得還挺帥。
————————話說有沒有人呀(探頭試圖吸引注意力)
“陛下不需要我嗎?”
唔,是新的天子。
幾日前在慶元宮時見過一面。當時他兇得很,拿把刀抵了自己的頸項,還張口閉口要殺人——不過幸好,還是個年輕英俊的人。
畢竟自己要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對著一張俊朗的面孔,自然更舒適。
朔月如是想著,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這位新的天子。
新天子看著不比自己年長太多,想必壽數還有許久,自己還要與他共處很長一段時間。只是眉眼透著些冷淡和疏離,不知來日相處起來會不會有困難……
在朔月認真思索要怎樣與謝昀和平共處時,後者正擰著眉頭沉思。
他歷來不信僧道不信鬼神,若非自己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世上會有長生不死的存在。
謝從清……謝昀忍不住冷笑起來,他這好父皇為了自己那條爛命,真是煞費苦心。
不知他重病纏身、魂歸天外之時,可想過他苦心求來的長生之人終究要拱手讓於他人?
謝昀沒有令人將牢房鐵門開啟,只隔著一道鐵門,不遠不近地打量他:“你是朔月?姓什麼?”
朔月老實道:“就叫朔月……我沒有姓氏。”
太祖皇帝曾在手記中提過“長明族人”,然而百年之後,這些長明族人存在過的痕跡盡數被一場大火燒燬,長明族便真的只成了傳說。
據說,長明族人雖秉承長生不死的詭譎血脈,卻也只有極少數人才會如朔月一般生為不死之身。每當將死之際,他們的心臟位置會浮現出金蛇紋路。金蛇細長,有靈般在面板上游動。隨著永生之身逐漸修復,蛇頭蛇尾緩緩相連,直到金蛇銜尾,重獲新生,金蛇便會消失。
他們自出生起便被定下入宮的命運,不得冠以凡俗姓名,將皇帝的話奉為至高無上的準則,時時刻刻跟隨他,保護他——直到王朝滅亡。
這故事太過離奇,加之長明族人丁稀少,契約又有百年之久,前幾代皇帝都只當它是個傳說,直到謝從清坐上皇位,便開始秘密搜尋長明族人的蹤跡,終於找到了時年六歲的朔月。
那時他還是個無名無姓的孩子,直到被接進宮裡才被給予了姓名。……以及活著的意義。
“無名無姓?”謝昀問道,“那你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旋即他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傻話。
除了謝從清,除了他那貪生怕死的好父皇外還有誰?讓六歲的孩子遠離父母、來到深宮,也只有謝從清才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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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抬起一雙澄澈的眸子看他,輕聲道:“陛下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改。”
謝昀心頭莫名掠過幾絲煩躁。
“謝從清死了。”這幾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做派引的謝昀噁心,如今天牢幽深,他索性直白起來,“你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謝從清是真稀罕自己這條爛命,費盡周折找來長明族的少年,只是朔月能替他阻擋刀槍劍戟,卻如何能治癒他的頑疾、保全他的富貴?
還有這朔月,也未見得真心保護天子,不過囿於早年間無法考證事實真相的所謂契約,被迫留在深宮中罷了。論起文治武功、忠心可靠,不見得比得上自己培育多年的暗衛有用。
朔月聽不到他的心聲。
日光從高高的天窗傾瀉而下,越過經年的灰塵落在朔月身邊,他站在光影中猶豫許久,才小聲問道:“您不需要我嗎?”
這是他沒料到的。
如果新的皇帝不需要自己,那麼自己要何去何從呢?
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