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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說話。謝昀輕輕拍他的背,低語:“沒關係。”
一切都會過去,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慧雲夫人離京那日,是個好天氣。
天朗氣清,陽光明麗。二十年苦守,她終於踏出了這間狹小的庵堂。
朔月站在門前等她。
對於他的到來,慧雲夫人並不意外。她道:“你來了。”
“我來送送您。”朔月遞上一個小包袱,“這裡是些平常能用得上的藥,藥方都附在裡面。”
慧雲夫人收下了。
馬車已經備好,琴心也出了庵堂,如過往二十年一樣陪在她身邊。她沒有問起謝昀,朔月也沒有再挽留,只是祝她一路順風。
只是踏上馬車前,慧雲夫人給了他一枚玉佩。
玉佩碧綠通透,觸手生溫。
“我沒有盡過母親的責任,也不想盡這個責任。”歲月風沙侵染了年輕的面龐,慧雲夫人聲音平靜,“這玉佩是我的,不值什麼錢……”
她好像有些說不下去,朔月沒有打斷她,一直靜靜地等著。
“我此去江南,不再回來,你們也不必找我。”慧雲夫人很快恢復了素日的沉穩和冷靜,“你們……好好的。”
二十年前,她迫於強權、迫於家族,生下了這個叫謝昀的孩子。渺渺二十年,誰能為她做主?
謝昀沒做錯任何事。她不恨謝昀,只是不想看見他。
如此結束,再不相見,也好。
朔月握著那枚玉佩,鄭重地承諾:“我們會的。”
【作者有話說】
有點捨不得完結,感覺小兩口還沒過幾天好日子。接下來大概會寫點日常。
流水賬日常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平靜而溫柔,像是親吻海岸的浪花。
兩個人晚上一起散步,或者在熱鬧集市,或者在幽靜山野,說過去,說未來,直到話說到沒話可說了,朔月便總是愛問謝昀愛不愛他。
開始時是小心翼翼的,總是在“不經意間”恰到好處地問出口。後來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漸漸變成例行話題。
他拉著謝昀的手碎碎念,我愛你我愛你你愛我嗎?謝昀最常見的回覆是翻個白眼或者扯扯嘴角,說有完沒完你到底要問多少遍,但拉著他的手越發緊。
多年如履薄冰的深宮生活,使得謝昀性格剋制而謹慎,任誰看都是克己復禮的翩翩君子,好像衣裳的每個褶皺都鐫刻著冷靜二字。
他克己復禮地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碰見心動的人,卻沒有一揮手氣吞山河的豪邁,也學不會用自己的權力地位強取豪奪,只會小心翼翼地觸碰自己想要觸碰的人,恨不能予取予求,唯恐哪一點做得不好而失去他。
只有在現在,和朔月的關係終於確定下來、相信朔月再也不會離開他之後,他才會偶然流露出一些對心愛之人的偏執和佔有慾來。
窗開了一條縫,夜風給潮熱的房間送進徐徐涼意。他病態地在朔月身上留下痕跡。
這個吻是他的,這個咬痕是他的,這個人是他的。外頭皇帝換了千百個,但懷裡這人再也不會離去,朔月只會屬於他。
直到死亡降臨。
縱使死亡降臨。……
某日,他們收到了一封信。
落款是容銜一。
容銜一說自己在外面遊歷大好河山,發覺世上病痛之人甚多,難以得救之人更多,於是想收個學生,問朔月有沒有興趣。
又特意強調自己本來是不隨意收學生的,只是朔月在這方面實在天賦異稟,不忍心見明珠蒙塵。
因此給朔月開幾本書讀,等自己回來時再做考校,如果結果滿意就傾囊教授。一席話說得朔月眼睛放光,看得謝昀心裡發毛——朔月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讀書的?
但作為一個合格的體貼的伴侶,當然應該支援這種願意為學習奮鬥終生的想法。
何況容銜一的醫術確實有目共睹,自己心口的傷、朔月死而復生後脆弱的身體都有好轉。
因此,謝昀沒有表達“容銜一是不是在騙你”的意思,而是按照容銜一給的書單,積極主動地跑遍各大書局,給朔月蒐羅了一堆書。是的,謝昀沒有意見。即使他疲憊一天之後回家卻發現到處都空空如也,一連四五日孤枕難眠輾轉反側,他也沒有意見——朔月高興就好。
但事情很快變得有些不對味兒。
簡而言之,朔月陪著書的時間,不,給容銜一寫信詢問疑難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