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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馬上開工建設的新機場,你們格泰也投資了是嗎?”
梁瑾道:“是投了一些。”
“蠻好的,”徐老頻頻點頭,“我甥外孫他家公司承建了這個專案,就華揚,你知道吧?我甥外孫剛回國,應該會直接接手過去,說不定你們以後還要在工作上打交道。我介紹他給你認識,你們年輕人還可以交個朋友。”
老人家熱情,不等梁瑾說,先朝傅逢朝那頭叫了一聲:“逢朝。”
梁瑾身形繃緊一瞬,很快恢復如常,站直起身鎮定看去。
傅逢朝同時回頭,目光自徐老轉向站於他身旁的梁瑾一頓,眼底風暴尚未聚起,就已歸於沉寂——
他認錯人了。
“逢朝,你過來。”徐老笑著招手。
傅逢朝起身走來,沒有再看梁瑾,與徐老打招呼:“舅公。”
“逢朝,這位是格泰的小梁總,”徐老高興幫他們介紹,指著傅逢朝衝梁瑾道,“這我甥外孫,傅逢朝。”
梁瑾神情自若,伸手向傅逢朝,像早已在心裡默演過無數回那樣:“傅少,幸會。”
傅逢朝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向他,手伸過去虛握了一下,分外冷淡的:“幸會。”
陪著徐老閒聊幾句,傅逢朝留下句“抱歉”,藉口去洗手間離開。
徐老感嘆:“這小子在國外待久了,是越來越不合群了,真不討人喜歡。”
梁瑾勉強笑了笑:“那徐老您以後多提點提點他。”
傅逢朝站在洗手檯前,心不在焉地衝著水,聽到轉角另邊傳來的人聲。
“我剛好像看到格泰的太子爺,他今天也來參加婚禮了?很少能在這種場合看到他啊。”
“是吧,那位小梁總可不只是太子爺,人已經正式接班了,就不知道是不是真能撐得起格泰。聽說之前新機場建設募資,他一力做主投了四十個億,雖說也不會虧,但回本少說要二三十年吧,有這個錢做點什麼不好,不知道怎麼想的。”
說話聲逐漸遠去,洗手間裡安靜下來。
傅逢朝抬頭,看向鏡中自己略疲憊的眼,直望進眼底冰封的深潭裡。
梁瑾走出宴會廳,去了走廊盡頭的露臺上。
依舊在下雨,他停步簷下,背靠牆放鬆下來。混了雨水潮腥的空氣並不清新,比起宴會廳裡的渾濁總要好一些。
他點了支菸咬在嘴裡,抬眼朝前看去。
雨簾順簷而下,分割了裡外兩個世界。
山莊裡四處點了燈,在夜雨下也不免黯淡,尤其他站的這個地方,露臺外高大的喬木枝葉層疊,只能透進一點斑駁光亮。
宴會廳那頭傳來隱約的樂聲,梁瑾闔起眼,辨出其中的大提琴音,放空心神認真聽了這一曲。
直至被踱步而來的腳步聲打斷。
他覷眼望去,對上傅逢朝停步看過來的目光。
傅逢朝沒想到會又碰見這個人,乍看到夜雨下閉眼安靜靠於牆邊的梁瑾,有那麼一瞬,他恍惚又以為看到了昔日的愛人。
若梁玦還在,或許也是現在這副樣貌——褪去了少年人的稚嫩,面龐逐漸有了鋒銳稜角。
但梁玦不該是這樣。
當年傅逢朝第一次見到梁玦,是在維也納的一場音樂沙龍里,梁玦抱著大提琴獨奏了一首《春之歌》,驚豔眾人,也讓他從此淪陷。
傅逢朝至今記得那時梁玦臉上的神情,一如他胸前波洛領結上的紅寶石,閃閃發光。
他的梁玦是能照亮所有的太陽,而不是闃夜冷雨裡,獨自沉於陰鬱中的這個人。
看清傅逢朝眼中複雜冷色,梁瑾想著,三十幾歲的傅逢朝確實不比當年討人喜歡。
梁瑾指間夾著煙,至唇邊緩緩吸了一口輕吐出。
他先開口:“你要不要煙?”
黑夜兇獸
傅逢朝和梁瑾的初識是在梁玦的葬禮上。
車禍身亡不受寵的小兒子,來悼念的多是家中至親,神情中看不出多少哀慼之色,連他同胞兄長亦如此——那時梁瑾從容有度地待客,將所有安排得井井有條,足夠冷靜持重,唯獨不見對親弟弟逝去的一點悲慟。
即便梁玦是因他而死。
梁瑾與梁玦是孿生兄弟,一模一樣的長相,截然不同的個性。
梁玦是傅逢朝一直愛著的人,而梁瑾,自那場葬禮起,傅逢朝就恨上了他。恨他害死了梁玦,恨他的冷漠和無情。
這麼多年傅逢朝始終不明白,梁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