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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老爺子岔開話題問。
他雖已退休,每回梁瑾來,總還要問一問公司的事。
“政府公告剛出了,我正在讓人準備投標檔案。”梁瑾簡單說道。
老爺子聞言有些擔心:“有幾成把握?”
“前幾天去何局那走了一趟,他說打算參與投標的公司還有華揚,他想推薦我們跟華揚合作,不過華揚那邊沒有這個意向,真跟他們競爭,我只有一半把握,我再想想辦法吧。”梁瑾實事求是道。
提到華揚,老爺子眼中神色略複雜:“……華揚那位小傅總,前段時間是不是回國了?”
梁瑾慢慢喝了口湯,聲音很低:“嗯。”
他爺爺沉默一瞬,接著問:“你跟他,有沒有見過面?”
“在徐家的婚宴上碰到過,之前去何局那裡,他剛巧也在,”梁瑾平靜說著,“跟他聊過雲琴島的事,何局說的合作我覺得可行,但他不太願意。”
“只有這些?”
“嗯,就這些。”
梁瑾很坦然,看向他爺爺的目光裡全無閃躲,即便他爺爺有意試探,他說的也全是實話。
他早已不是十年前面對鉅變時彷徨失措、束手無策的那個他,人總要成長,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
祖孫倆的視線碰上,如同某種較勁,最後是梁老爺子先移開眼,他年紀大了身體衰竭,也已不復當年強勢。
“徐笙的事我前幾天聽他爺爺說了,那小子也真是作孽,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院。要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本來都結婚了,收收心過兩年再生個孩子多好,偏他自己不爭氣。”
老爺子感嘆起別人的家事,梁瑾安靜地聽沒有出聲,哪怕知道他爺爺是意有所指。
老爺子說了幾句大概也覺沒意思,便算了,只問他:“你也三十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有幾個老朋友,家裡都有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你想不想見見?”
梁瑾神色不改:“我剛接手公司,工作很忙,沒有這個想法。”
“什麼時候會有想法?工作總是做不完的,終身大事更重要。”
“我不想。”
梁瑾依舊很客氣,語氣裡絲毫沒有頂撞之意,說著“不想”時的態度卻堅決。
“你……”老爺子有些生氣了,開過刀的傷口處隱痛,責備的話到嘴邊到底沒有說出口。他也力不從心,僵持之後只能作罷。
“暫時不想便算了,以後再說吧。”
梁瑾沒再接腔,默不作聲地繼續吃東西。
入夜以後又下了雨,梁瑾留宿在山莊裡。
腦子裡的雜念太多,他不出意料地又失眠了。
推開落地窗走出去,他在簷下點了支菸,抬頭看到院中樹梢間在雨中盤旋的烏鴉,聽著那刺耳叫聲,唯覺意興蕭索。
被困住的不只有在夜雨中疲憊掙扎的烏鴉,也有他。
一支菸快抽完時,梁瑾的目光落向西面另一間房,那裡是梁玦從前的住處。
將菸頭捻滅在垃圾桶上,他穿回廊過去。
房門鎖著,旁邊的窗戶卻稍一使力就開了。
梁瑾撐著窗臺翻身進去,沒有開燈,借院中進來的一點微弱光亮打量四周。
傢俱蓋在防塵佈下,從前的擺設和裝飾物都已不見,房中空曠冷清,灰塵撲面,散發著終年不見陽光的黴味。
他掀開那一層層的布,老舊傢俱被歲月侵蝕,什麼都沒留下。抽屜是空的,櫃子是空的,所有承載過樑玦過去記憶的地方都是空的,沒有留下丁點屬於梁玦的痕跡。
那個名字不能提起,過去種種皆被抹殺,像從來不曾存在過。
而他自己是罪魁禍首。
梁瑾頹然垂手,放棄了。
凌晨雨勢更大,梁瑾開車出去,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逛。
夜雨滂沱,城市燈火與偶然經過的車燈交織,在這樣的冷雨夜裡投射出這座夜下城市的嶙峋之貌。
梁瑾的目光沒有落點,心神也縹緲,心頭空落落的又彷彿有千頭萬緒,回過神時,他已將車開到了當年那場車禍的發生地。
街頭闃寂無人,連路過的車都很少。
大雨不斷沖刷著路邊的喬木和下方路牌,前方路口的紅綠燈在雨中透出一點微弱幽光。
那時肇事車輛便是從那個路口開過來的,喝醉酒的司機一腳踩下油門,超速逆行而至。
那夜梁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