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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發了狠地往傅逢朝身上招呼。
親吻的意味變了調,變成一場宣洩情緒的拉鋸戰,梁瑾嚐到嘴裡漫開的血腥的味道,崩潰撞向傅逢朝。
傅逢朝被他撞得往後退,重重喘氣,推搡間帶下旁邊櫃子上的一瓶酒,“砰”一聲響酒瓶落地四分五裂,酒水伴著碎玻璃飛濺。
太過刺耳的聲音將梁瑾定在了原地,他大睜著空洞的雙眼不斷吸著氣,脫力一般慢慢滑坐下去。
“起來。”
傅逢朝伸手過來,微涼指尖再次觸碰上他,梁瑾條件反射地側頭避開。
這個動作讓他自己和傅逢朝同時愣住。
梁瑾的情緒在這一刻決堤,眼淚洶湧而下:“……傅逢朝,你有病就去看病吧,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哽咽模糊:“我不想這樣,我寧願當年死的那個人就是我,我真的不想活了,很多次都不想活了,我真的很累,你能不能不要跟他們一樣這麼逼我?我求求你,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
梁瑾已經徹底失態,哭得幾乎喘不上氣,與其說是控訴傅逢朝,他這樣更像是失望之下的自暴自棄。
原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忍耐,傅逢朝總會漸漸好起來,其實不是。傅逢朝比他以為的病得更嚴重,他也遠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無堅不摧。
他的崩潰和痛處從來不比傅逢朝少,做了十年噩夢走不出來的人並不只有傅逢朝一個。哪怕錯在他,這樣的懲罰他也真的承受不住了。
壓抑的哭聲在昏暗靜謐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傅逢朝按上他頭頂,手指揉進了髮間,再往後滑向後頸,沉住聲音:“抬起頭,看著我。”
梁瑾慢慢抬頭,滿是淚的眼睛睜不開,在混沌視野裡勉強看到傅逢朝的影子。
傅逢朝在他身前跪蹲下:“疼嗎?”
梁瑾不知道他問的是哪裡,是磕到的後背還是其他,恍惚仍在落淚。
傅逢朝的手轉向前,用力幫他抹了一把:“終於肯說實話了?”
梁瑾似乎又愣了愣,傅逢朝神色裡的冷戾忽然就消融了,眼裡重新有了溫度:“梁玦,我有病,你就沒病嗎?過得這麼痛苦,為什麼要一直裝模作樣?裝成以前的樣子哄我,你以為我真會開心?”
梁瑾終於止住了哭聲,通紅的雙眼忘記了眨動,他又一次被傅逢朝識穿了——這麼多天在這裡他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裝的,模仿從前梁玦的語氣和神態,試圖哄騙傅逢朝,試圖讓傅逢朝高興。
“演技倒是比之前好了點,”傅逢朝譏誚,“我想要從前的梁玦真正回來,是我在強人所難嗎?”
梁瑾下意識答:“我做不到……”
“那就做你自己好了,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傅逢朝說。
“你不會開心……”
“我現在也不開心,都一樣,”傅逢朝打斷他,“你這樣也治不好我的病,不如先把你自己治好。”
“我——”
“梁玦,”傅逢朝捏住他的頸,加重力道,“你一直沒有告訴過我,當年車禍發生前你給我打電話,是想跟我說什麼?”
梁瑾抖索著唇,傅逢朝沒有像之前那樣逼迫他,他卻說不出口。
這麼多年他無數次被困在重複的夢境中,有時是雨夜裡衝他疾馳而來的車,有時是格泰的高樓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
那些重複高強度的工作,來自他爺爺、他母親精神上的折磨,不斷摧擊著他,他被逼著不住往前跑,不知道究竟哪時能停下,更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停下。
更多的時候,他總是重複夢到同一個畫面,他在昏暝無人的山道上狂奔,身後是噴發的火山灰卷著熔漿烈焰不斷追趕他,前方是懸崖峭壁、萬丈深淵,往後一步是被吞噬,往前一步是粉身碎骨,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他靠牆徹底滑坐下,張著嘴喘氣,像只有這樣才能勉強呼吸到一點新鮮空氣。
傅逢朝沒有催促他,鬆開手低頭一塊一塊撿起了地上的碎玻璃,規整到一旁,甚至很有耐性地清點一共有多少塊這樣的碎玻璃。
這是之前他在國外做心理諮詢時,某個醫生教他的方法——控制不住自己時,就主動去進行一些有序的行為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想就這樣放過這個人,但是梁玦說他不想活了。
傅逢朝真正怕了,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懼讓他不敢再繼續。
梁瑾終於說出來:“……我們的事情被家裡發現,我跟我媽吵了一架,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