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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丁洋裡嘆零丁-------”
孤單嗎?
故人成新鬼,此心此念,又說給誰聽嗎?
真孤單嗎?
不,海風從無限遠的海上吹來,吹拂著文天祥的鬚髮與衣衫。
似乎無數人在他耳邊說
“丞相,”是當初跟隨他起兵的家鄉子弟,濃厚的鄉音,現在已經聽不到了。
“文兄,”是當年同僚們,陸秀夫,張世傑。
“老文。”是已經死了的劉子俊。
“文相公,”是崖山死難的無數人,有他認識的,有他不認識的。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天祥寫完最後一句,擲筆。閉目流行兩行清淚。
“他們的人生已經走完了。”
“我也到了。”
“我其實也不是太在乎青史留名的。”
“只是啊,青史上怎麼寫,卻是後人怎麼看?”
“我仁至而義盡,卻有愧於天下百姓。”
“難道今後天下百姓都要沉淪在韃子治下嗎?”
“難道漢人衣冠就次沉淪?”
“難道漢人從此就是韃子的四等人嗎?”
“不能。”
“絕對不能。”
“我能做的只有留取丹心照汗青,剩下的只能讓後人來做了。”
“會是誰啊?”
張弘範看“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嘆零丁”的時候,輕輕一笑。“這是說我大兵軍威。”
再看最後一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頓時說不出話來。酒醒了大半,心中暗道:“糟糕,我輩幾為笑。”
張弘範世家子弟,父親是張柔,與汪家一樣是漢人軍侯世家,從小的教育,也是文武雙全。豈能不明白眼前這一首詩的分量,一旦流傳於世,今後說起今日之事,豈不是都要笑話他。
“報,大人有大都的急報。”
張弘範就坡下驢,說道:“今天酒興已盡。散了吧散了吧。”隨即暗中安排,下了封口令。今日之事,誰也不能說出去。
他倒是想殺了文天祥滅口。
但文天祥乃是忽必烈點名要的人。而且他其實也很佩服文天祥的才華,就那兩句。張弘範想了想,他認識所有人,其實都寫不出來。
南人第一,名不虛傳。
如此才華,殺之不祥。
張弘範散場之後,對身邊的人說道:“你真有眼色,看老爺我下不來臺了,及時來解圍了。”
“不,大都真有訊息?”
張弘範一愣,說道:“軍情?”
“正是。”
張弘範心中一動:“而今南朝已滅,哪裡還有什麼軍情?”
“是雲南。”
“打緬甸敗了?”
“不,勝了。緬甸已經縮回去了?”
“那又怎麼回事?”張弘範越來越迷糊了。
隨即身邊的人將雲南的情況說給張弘範聽,聽虞醒不過年餘,轉戰雲貴,四川兩省,殺二總管,破軍數萬,而今有數萬人馬,橫跨千里。
“哼哼。”張弘範輕笑,“有意思。”
大元朝廷從來不是鐵板一塊,甚至如果不是忽必烈壓著,略見一斑。
張弘範屬於漢人軍侯一派,而河北漢人軍侯一派與北方漢人士大夫一派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絡,在李檀之亂前,甚至可以說一體兩面,在李檀之後,就分開了。但是藕斷絲連。
賽典赤是色目人,張弘範對他的觀感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裡還有蜀中的西路軍,與襄陽的中路軍之間爭功問題,汪家興起,張家衰落等等。
總之,張弘範對虞想崛起,非常感興趣。
張弘範問道:“陛下怎麼說了?”
“相傳賽典赤之前還捂蓋子,不讓上面知道,但是汪家都死一個人,這事情就瞞不住了。聽說汪良臣都氣病了。這事情自然捅出來了。”
“不過,陛下寬厚。並沒有為難賽典赤,讓他自己處理。”
“氣病了?”張弘範咀嚼著這一句,心中暗道:“我大抵也該病一病了。”
張弘範與汪家不一樣,張家在李檀之亂後,大受打擊,私兵減少了很多。張弘範本人更多是忽必烈提拔,而不是張家資助,他麾下的將士是大元朝的軍隊不是張傢俬軍。
但是,身處嫌疑之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