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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王城,閔堅,閔真。”
沉思片刻,梁辰抬頭繼續向前走,嘴上不斷念叨著這三個名字,同時腦中不斷思索,對自己的計劃作出調整。
梁辰的腳步變得沉重了許多,或者說是嚴肅了許多。
透過剛剛牆壁上的文字,尤其是最後一道殺匪令,梁辰終於可以肯定,長眠在此的這位前輩是當時閔堅麾下的一名修士,職位不低,也參與過許多滅匪行動,而且是戰功赫赫。
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這等挺身而出的人傑,即使是身死也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
通道左右陪葬的白骨一直延伸到後室,而梁辰也終於在後室之中看到了這位前輩。
比起前室和耳室,後室並不算大,兩側懸空的壁龕之內鑲嵌著數顆夜明珠,將後室的黑暗驅散。
整座後室只有三件東西,一把藤椅,一副白骨,一塊石碑。
藤椅位於後室正中間,那位前輩正坐其上,雖然已經身化白骨,威嚴絲毫不減。白骨左手持劍,劍尖觸地,右手放置於座椅扶手之上,頭骨揚起,看向一旁的石碑,腳下踩著一位作痛苦扭曲狀的屍骨。
走近石碑,上面的文字金鉤銀劃,蒼勁有力,一股凌厲的殺伐之氣迎面而來。
能夠想象,一位渾身染血的將軍,扔下手中拎著的敵人屍體。而後忍著傷痛,單手持劍,以氣刻碑,回顧自己的一生,抬手將其盡付碑上。刻完之後,氣竭退坐於木藤椅之上,凝望著石碑,也在凝望著自己這一生,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最後一絲生機逝去,直到長明燈滅。
此處碑文上的內容比通道里的文字更容易讓人讀懂,也更加引人入勝。
“吾,高戰,生於苜山,年少誤闖曲徑,見一洞,遂入。得洞中經文傳承,蛻凡。回村,殺欺我之四徒,滅霸田之惡鄰。
辭家修行,路經三陽、餘陽、洞興、笛缺各城,得良師益友之助,修行日精,向道之心日堅。
行至林間,驅大蟲救一女,言是汶城家主女,邀至家,情日篤。遂以契定,約以婚成。時天下氣清,雖有殺伐,但保妻女無虞。
一日,信至,言北方匪患起,毀城掠民,所過之地十不存一。初,不以然,待匪至,汶城破,妻女皆無存。”
寫到這裡,高戰明顯用力了許多,字跡也有一些顫抖,顯然是妻女的死對他的觸動很大。
梁辰繼續往下看。
“家衛效死,吾重傷逃脫,傷好回城,面目瘡痍,集妻女屍骨葬於汶山。立誓於墳前,此身當滅匪,匪滅之日,自刎之時。
拔荊寨,遇一修士,言閔王振臂,自當景從。行數日不休,至閔王城,累功遷,獲封前軍大將,率四軍,攻東北之匪,遇匪必殺,匪首必梟!
數年,匪患日清,吾自解甲還家,陪吾之妻女。
歸至半途,得信,言北方匪患又起,召吾回軍。
匪自外至,修為更強。不解,遂與好友入北方探查,方得匪患之真像。”
寫到這裡,梁辰的心跳跟著加速,或許他這座石碑可以告訴他一些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高戰的話鋒卻是一轉。
“殺匪半生,吾心有慰,亦有三恨。
一恨自己實力低微,保不住妻女更保不住此地的百姓;
二恨無更高深之道法,彈指滅此匪患豈不快哉!
三恨北方之人,何權判我為罪域之民!
恨!恨!恨!”
一連三個恨字,將高戰的不甘力透紙背的表達了出來。似是被高戰的情緒所感,又似是想起了自己爹孃被土匪殺害的遭遇,梁辰心中的氣血忍不住地翻湧。
“吾與閔王再戰匪寇,奈何力已竭,再無力驅此新匪,遂集民移於閔王城。
路遭襲,奮殺匪眾,身負重傷,知命不久矣,不惜此身,盡殺攔路之匪,作此墓,攜眾匪之屍陪葬,倒也快活。
後世人,有緣進此墓,當全我二願。
將我屍首與妻女合葬,窮此生。”
寫到此處,高戰似是力竭,並沒有寫完。一代梟雄,懷著遺憾逝去,最後只能用一方石碑讓後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悲可嘆。
“我幫你寫完。”
梁辰抽出蒼天尺,在石碑後面加了“必清匪患”四個字。
“前輩放心,土匪也與我有著深仇大恨,梁辰必將完成你的遺願,清匪患、傳道法、摘罪域之名,解你這三恨。”
梁辰說完,對著白骨微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