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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裡的暖陽把溫暖的金色陽光鋪灑下來,大地凸凹不平,山巒起伏不定,於是那陽光便也一片斑斕,為大地塗抹上一片暖暖的顏色,看起來就有一種恬靜的感覺。
陽翟城外,劉邦看著劉盈依然用怪異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嘴角間促狹的笑容漸漸消失。
這孩子,怕不是個傻子吧……
這味對了……劉盈仰起頭,看著眼前這個雖然灰頭土臉,但頭上的竹皮冠卻闆闆正正的男子,心中唏噓不已。
漢朝、漢族。
一個國號,居然成了一個民族幾千年的名字。
在劉盈視線所不及的地方,聽到老劉滿是促狹的話,呂雉兩條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揚,如同一隻守護幼獅的母獅。
只是還沒等呂雉發飆,站在一旁的劉太公率先怒了。
這個不肖子眼裡只有老婆孩子,居然沒看到自己這麼大個爹還在一旁站著呢!
況且,這個敗家玩意居然敢開自家乖孫的玩笑!
老夫手中的柺杖,難道只是個擺設不成!
於是砰的一聲,劉太公手中的柺杖重重點在地上,嚇的劉邦一個激靈。
他趕忙放下劉樂,一臉訕笑的走到劉太公身邊,撩起衣襬,雙膝跪地而拜:“兒子劉季拜見父親。”
呂雉拍了拍劉盈肩膀,輕聲說道:“過去,該你了。”
冒你身份,擔你因果……劉盈走到劉太公側面,面向劉邦跪地而拜:“父親。”
劉太公微微閉了閉眼睛,嘴角含笑的說道:“起來吧,這麼多人看著呢……等下回去接著跪。”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劉盈偷偷打量劉太公一眼,覺得這也是個有故事的老男孩。
劉盈站起,搶上一步去攙扶劉邦……嗯,虛扶。
劉邦站起,先幫劉盈打了打身上浮土,啪啪啪,嗯,下手頗重。
緊接著,他看向一旁走過來的張良:“此戰雖然失利,但損失不大,司馬卬已經被我堵在了大河北岸,秦軍也加強了渡口的防守兵力……子房之言果然沒有誇張,函谷關秦軍果然精銳!”
經此一戰,他總算理解了為什麼以張良之才,在韓國故地兜兜轉轉的打了幾年,兵不過千餘,且需要藏匿深山……
劉邦看向蕭何:“雖然打了敗仗,還是多備些酒肉犒賞一下士卒,有勞了。”
蕭何點點頭轉身離去後,劉邦向韓王成互相見禮後,笑呵呵的說道:“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都回去歇著吧。”
張良韓王成等人見狀,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拱手告辭。
畢竟現在的事情並不緊急,而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家人的團聚顯然更加重要。
…………
韓王行宮。
劉邦揹著手站在園裡,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個頗具自然風格的宅院。
他已經找人打聽過了,戚姬並沒有住在這裡,而是住在了陽翟的西邊,這就避免了某些尷尬的發生。
雖然他已經有了曹氏這個侍妾,以及劉肥這個庶長子、亦或是奸生子。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有了正妻,納妾之事至少要通知一下對方。
最要緊的是,他之前對呂雉說過,行軍辛苦,所以讓對方在家照料長輩子女。
可現在呢,娃都快出生了!
所以,還是蕭何貼心啊!
嗯,劉盈等人和戚姬的居住安排,全是蕭何一手操持。
“父親,吃飯了。”劉盈從遠處走來,躬身行禮。
“嗯,知道了。”劉邦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和這個兒子相處。
他離家的時候,劉盈還是個滿地亂爬的奶娃,如今雖然還是個孩子,但做事說話小大人一般,一板一眼。
而且劉邦隱約覺得,他們父子之間,似乎有著一些隔閡。
都是該死的秦國……劉邦心中微微嘆氣,要不是秦法嚴苛,他現在還在沛縣做亭長,每日喝酒吃肉,閒暇的時候和妻子姬妾親熱一下,再打打孩子,生活樂無邊。
少頃,一座屋頂上缺了幾片瓦的堂屋。
劉邦坐在上首,有些微微好奇:“不是說吃飯了嗎?人都哪去了?”
劉盈微笑說道:“我們在城外等待的時候都吃過了,而且,這一餐是專門為父親準備的。”
“專門為我?”劉邦撓了撓脖子,順手捏死了一隻跳蚤。
他大多數時候都生活在軍營裡,這種東西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