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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大河中心出現上百條渡船的時候,頓時歡呼了起來。
劉邦聆聽著軍中的喜悅,眉頭微微鎖緊。
魏豹,究竟在幹什麼?
…………
河東郡,安邑縣。
傍晚時分,這裡如同往常一樣,農人歸家,市人罷市。
但,遠處似乎傳來了陣陣馬蹄之聲。
噠噠噠,噠噠噠!
蹄聲凌亂,但卻密集而沉重。
城門口負責收城門稅計程車兵,隱約看到了腳邊的小石子開始輕微挑動。
城頭之上,站在箭樓裡的哨兵,注視著遠處夕陽落下的地方,那裡煙塵四起,戰馬奔騰。
但他卻有些疑惑,遠處的軍隊,掌的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旗幟。
黑色的。
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黑色!
是敵是友?
哨兵心中猶豫了一個剎那,旋即下定決心。
不管了,先發出示警的聲音,之後再判斷來人是敵是友!
要是錯了,大不了挨幾棍子。
但至少命保住了。
萬一要是對了……
他低下頭看了看亂糟糟的城門,心中升起幾分不詳的預感。
他家大王自從封王之後,似乎就從不出王宮半步,每天沉湎女色,日日歡歌……
“有這樣的王,何愁國家不滅啊……”
哨兵在沉默中,摸出一個號角,用力吹響。
“嗚嗚嗚……”
悲涼的牛角號音,眨眼間傳遍安邑城內的大街小巷。
城中所有的百姓全部愣住,彷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示警的號音?”
“不應該呀,聽說關中和東面的趙地都在戰亂,敵人會從哪裡來?”
“也許是南邊的河南王申陽?畢竟那是個大郡,人口百萬,兵力自然充沛……”
“老夫覺得應該是東邊的殷王司馬卬,此人乃趙將,勇武過人,野心勃勃……”
“都這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聊這個?還不趕緊跑!”
“呵,還是太年輕了!”
“就是,就是啊!”
“老夫這麼多年的經驗,大仗跑不了,小仗不用跑……”
…………
在城內亂糟糟的時候,灌嬰帶著五千先鋒騎兵迅速逼近安邑縣。
不過等到他們抵達城牆之下的時候,城門已經完全關閉,只有許多匆匆向城內逃去的百姓,被堵在城門口,看著灌嬰身後的騎兵瑟瑟發抖,口稱饒命。
灌嬰看了一圈後,策馬向遠處而去。
他帶領的是輕騎兵,即便是下馬作戰,也拿不下有大軍防守的安邑縣。
先鋒騎兵的用意,就是趁亂襲城,萬一不成功,人家已經有準備了,就掃蕩城外可能的府庫糧倉和敵人的軍隊。
要是二者都沒有,紀律好一點的軍隊,就選擇原地駐紮,等待後續大部隊的到來。
至於紀律差一點的,城門口那些百姓,就是他們洩憤用的工具,男人殺死,女人留在軍中,玩膩了或者賣掉,或者處死。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總要給士兵找點事情做。
但灌嬰的策馬離去,就表明了他並沒有縱兵擄掠的念頭,在他身後,手持長戟強弩的騎兵,頭也不回的調轉馬頭,準備搭建營壘。
城頭上,據傳沉溺於酒色的魏豹,穿著一身厚厚的戰甲,目送漢軍騎兵離去。
下令關閉城門,禁止城外百姓進入的命令就是他下達的。
他這樣做的目的,正是為了藉助城外百姓的鮮血,來激起城頭士兵的同仇敵愾之心,誓死守衛安邑城。
但漢軍的果斷離去,讓他的全部打算落空。
此刻,他看著城頭士兵向他投來的目光,心中已經明白。
大勢已去,魏國危矣!
此時,他不禁想起一月之前,曾從南邊渡河而來的漢軍使者,陸賈,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天數有變,神器更易,而歸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若是早日投降我王,則可效法河南王塞王翟王那樣,保有王位,不失榮華富貴……”
當然了,那時候他還惦記著做天子的爹,於是讓人把對方亂棍打了出去。
但……
也許投降,未必不是一件不能的事情。
君子藏器於身,待機而動!
等他有了天子兒子之後,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