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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跟李遲舒的關係,您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我說完這句,退了一步,垂下眼睛,回到那副在老師面前認錯的學生姿態:“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得太沖動,就算要給他出頭,也不該這樣,對整個班級和您都造成很大的影響。學校那邊您不用幫我說話,我自己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畢業的時候會把檔案調到別的地方。至於初中部那邊,如果家長要找麻煩,還是勞煩您轉達一聲——讓他們一家人直接打李遲舒的電話當面對質。”
我從桌面找了支筆,在班主任筆記本上寫下我的號碼:“這是李遲舒電話。其他的事,我會跟家裡商量,儘可能減輕您這邊的負擔。”
話說到這份上,明示他能在這件事裡摘乾淨了。他沒再說什麼,擺手讓我出去。
經過二十五班班主任桌子邊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背。我側眼,跟李遲舒的班主任有一瞬的眼神交匯,隨即錯開離開了辦公室。
冬天的太陽落得很快,進門前夕陽才照到教學樓底層,出來時黃澄澄的霞光就爬滿了走廊的白牆。
李遲舒手裡拿著小小的筆記冊子,靠在陽臺不知等了我多久。
一見我出來,他的脊背就離開牆面,一聲不吭地望著我,眼裡好像裝滿了話。
“怎麼不回班上坐著?”我走到他面前,捂了捂他被風吹得發紅的耳朵,“冷不冷?”
他搖頭。
“都聽到了?”我又問。
李遲舒很輕地點頭。
“你放心,”我說,“那邊家長不敢找你的。”
但凡還要點做人的臉皮,都不會來找李遲舒對峙。
我突然想起自己包裡還有給他買的一小盒豆奶,於是拿出來邊給他拆吸管邊說:“就算來了,也要先過我這一關。”
李遲舒默默接過豆奶,抬頭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現在?”我扭頭往虛掩的辦公室大門看看,“還有一個小時就上自習了。”
他很認真:“就一次。老師不會計較的。”
我意味深長審視他一番,又湊近問:“要帶我去哪?”
他黑漆漆的眼珠子迎著我的目光一動不動,唇角揚了揚,說:“我家。”
這次換我愣了愣。
這一刻比我計劃之中的來得要早一些——我以為李遲舒願意讓我踏進那個掩埋著他所有不為人知的晦暗的地方還需要一些日子。
“再說一遍,”我盯著他,“你讓我去哪?”
他說:“我家。”
李遲舒抿了抿唇:“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什麼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嗯……那我就——”我我把手揣進兜裡,揚起下巴,“被年級第一拐走咯?”
李遲舒笑笑,伸手扯住我的衣角:“再不走來不及啦。”
這會兒還沒上自習,學生們還能抓緊最後一個小時自由進出校門,我抓著李遲舒的手逆行於人流,喧譁中沒有人注意我與他之間的暗湧。
最後我終於站在那棟古老破敗的筒子樓前。
李遲舒的家在五樓,我們沿著樓梯一折又一折地走,樓梯外露的鐵扶手鏽跡斑斑,指尖敲打上去能聽見鐵皮內沉悶的回聲。
“三樓住的是一個撿垃圾的奶奶,還有她的孫女,很乖。”李遲舒爬得很快,眼中神采奕奕,一邊走一邊喘著氣給我介紹,“四樓以前住的是一個哥哥,小時候還給我他的腳踏車,後來他們一家搬走了,現在沒人住……我家到了。”
他從包裡找鑰匙的當兒又偷偷看我,話裡終究存了些藏不住的侷促:“我家……有點亂,你——”
“沒事兒,”我跟他說,“再亂都不會有我房間亂。我房間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
護敵一百,自損八千。但這話顯然讓李遲舒輕鬆了一點。
不管他信沒信,總之是笑了,用鑰匙插進鎖孔,咔噠一聲,開啟了老舊的紅漆木門。
家裡幾個月不住人,陽臺的瓷磚上落了層樹葉和厚厚的白灰,但門口的洗衣機、板凳還有幾個盆桶,甚至連衣架都擺放得相當整齊,連水桶的提手和衣架掛鉤的方向都很一致地朝向一邊。
李遲舒曾經告訴我他在學生時代很喜歡做家務,尤其是洗衣服、掃地、拖地。這是讓他在大腦必須休息時讓自己避免無所事事的絕佳方式,做家務能讓放下正事的他不會產生浪費時間的焦慮感。
這樣逃避焦慮的方法一直被他延續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