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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拂煙覆手蓋住那香囊,看著他笑。

“吃火藥了?這是朝誰撒氣,又是嚇唬誰呢?”

她握住自己被攥紅的手腕,縮排袖子裡。

裴晏危見狀,渾身的氣似乎被戳了個洞,全撒了出去。

“攥痛了?我是用力了些,傷到沒有?”

他解下佩刀,單膝跪在沈拂煙身側,要去捉她的手。

沈拂煙側身躲開,睨他一眼。

“方才的氣勢呢?為何不繼續了?”

她才沐浴完,渾身都是淡淡的花香,一縷縷鑽入裴晏危鼻腔中,勾得他不住滾動喉頭。

“玉兒,你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雙眸黑沉,深邃得像是要將她吞進肚裡,沈拂煙雙頰微紅,依舊不肯鬆口。

“不是什麼意思?方才裴都督的模樣,還以為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犯,馬上要被打入慎刑司呢!”

裴晏危握住她的手,細細摩挲手腕上的紅痕,沉聲道:“你明知我為何生氣,怎麼一日都等不得,非要夜裡去會那蕭禎?”

沈拂煙眼神黯了黯,不想當他的面提賜婚的事,怕激了他體內的毒。

裴晏危就靜靜等著她開口,半晌,她才編了個蹩腳的理由。

“淮東王當時寫信讓我滾,我一直記著仇呢,如今他進了京,我迫不及待要罵他個狗血淋頭。”

她偷偷抬眼,只見裴晏危微微蹙眉,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並未被這藉口打動。

沈拂煙輕輕嘆了口氣。

這狼也真是難哄。

她抓起男人的手,將寬大的手掌心貼到自己頰邊,軟了嗓音:“彆氣了,我只待了一炷香的功夫,還有一半時間都被那府裡的下人帶著在園子裡亂繞。”

裴晏危見掌下人睫羽都溼了,一雙大眼睛更是水濛濛像蒙了一層霧一般,心底泛起針扎般的痛,連忙收緊掌心,將人捧在手上。

“沒生你的氣。”

他放下跪著的腿,側坐在沈拂煙身側,見她寧願扭著自己的身體朝向自己,也不願離他遠些,心底又軟得一塌糊塗。

“你不知蕭禎底細,他府中又有黑甲軍,若他臨時起了什麼歹意,便是我也沒法插翅過去救你。”

裴晏危滿臉無奈,微微低頭,柔聲道。

“下次別單獨見他。”

沈拂煙心想,她還要去求長生草,怎可不見他呢。

這話沒法和裴晏危說,她不必說也知曉,若讓裴晏危知道她為了自己去求淮東王府,那他寧願被毒死,也不會願意服下解藥。

“好。”

她頭一回違心地對他說了謊,心在胸腔裡撲通撲通直跳,於是趕緊扭開頭,抓起桌上的錦囊。

那正是她為他繡的那一個。

“方才拍的氣勢洶洶,這個不要了?那我收走。”

裴晏危眼角一跳,眼疾手快按住她。

“要的,只是怕弄髒了,解下來而已。”

他難得服軟,沈拂煙抿嘴露出笑容,被裴晏危趁機颳了刮臉。

“還笑,蕭禎今日進宮見了太后,他也不同意這門婚事。但太后發了火,他便只能夾著一肚子氣回府,你正好撞上去,與他說的定是和婚事相關,他沒有將你攔在府中欺辱,已是大幸了。”

沈拂煙從裴晏危眼中看到一絲後怕,忍不住蹙眉:“我的身份放在這,蕭禎也敢動我?”

“當年連陛下都險些被他戳破臉皮。”

裴晏危冷下臉道。

“蕭禎此人幼時歷經喪家之痛,加之後來太后溺寵,心性恣睢無比,不能以常人心思琢磨。”

沈拂煙這才緊緊攥住袖口,露出一點蒼白臉色。

太后那邊的口子還未撬開,便又來了淮東王這樣的勁敵。

這長生草,到底還能如何弄到呢。

她垂眼遮住眼底的紛亂心思,誰知裴晏危輕撫她的發頂,又不鹹不淡道。

“玉兒不知,你每每說謊時,眼珠就往左臉頰上瞟?”

沈拂煙一驚,抬眼撞進裴晏危危險的神色中。

“姓秦的想瞞著我與你勾連,你也瞞著我,嗯?”

他捏著下巴的手微微使勁,沈拂煙只覺得壓迫得窒人,忙小聲道:“什麼瞞著你?”

裴晏危輕描淡寫:“長生草。”

捂著劇烈跳動的心口,沈拂煙低下頭。

“秦谷主也不是故意的。”

“公主自身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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