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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堅定,多了恐懼與去意。
林覺用手撐牆,努力站直。
這祠堂真有妖鬼鬧事啊!
這妖鬼看來不弱,今日怕是鬥不過它了,不妨先行離去,回家再想別的辦法?
人如何能與妖鬼相鬥呢?
大伯雖對自己很好,先有救命之恩,後有養育之情……
救命之恩……養育之情……
不行!不能離去!
林覺努力的做著鬥爭,天人交戰,與心中的怯意去意相互對抗。
“不對!”
這是這妖怪的術法。
忽然醒悟,明白這一點後,便從天人交戰、與自己對抗變成了與這妖怪、與術法對抗。林覺逐漸咬著牙,驅散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讓自己的理性和原本的目的重新佔據上風。
“不走!”
林覺再度說了一聲。
聲音落地,似是術法已去,又似妖術已敗,他倒覺得內心逐漸恢復安定,只是剛剛受了平生第一次法術,身與心的衝擊之下,仍舊心跳不止。
“為何?你不怕?”
“不怕!”
“死也不怕?”
“閣下已有輕鬆取我性命的力量,可須知,這種力量卻並非閣下這種妖精鬼神才有的。世間許多壯漢,哪怕剛才那個,也能揮拳把我打死。”林覺聲音青澀可卻堅定,他低下頭看著腳邊石板,“難不成我個個都要怕嗎?”
“呵!有趣!那姓汪的人家給你多少錢,能讓你如此堅定?”
“不多,剛好救命錢。”
平平無奇一句,自有千斤之重,竟讓外頭這位能將石板丟過牆頭的妖怪也沉默了一下。
“救命錢?”
林覺喘著氣,手微微抖著,一邊摸索點燃旁邊油燈,一邊說道:
“我家大伯於我先有救命之恩。去年河邊,我不慎落水,得虧他冒險將我救起,這才有我活的第二場。後又接替父責,供我衣食讀書。”林覺似是在解釋給外面的妖怪聽,又似是在說給自己聽,給自己提供理由和底氣。
想到那位臥病在床,飽受煎熬,甚至險些死去的大伯,漸漸的內心真的越發平定下來。
“如今他身染惡疾,生命垂危,等著這筆藥錢來救命。
“汪家老先生是遠近聞名的善人鄉賢,我想不會貪我這點錢財。若我死了,說不定還另有補償。因此,今日就算是死,我也得死在這祠堂中。就當以我之性命,換家伯性命了。”
林覺每說一句,聲音就更平穩、更有底氣一分,到最後甚至全然無懼了。
不談親情,只談恩情,也理應如此。
理應如此。
於是手也不抖了。
只緊緊握住了手中柴刀,緊緊盯著外面,留意著任何一塊可能飛進來的磚瓦青石。
“閣下若真想我離去,何不進來與我正面搏殺?”
“……”
外頭一片寂靜與沉默。
也不知它在做什麼。
過了許久,才聽一聲響。
“噗……”
隨即外頭便再也沒了動靜。
過了不知多久。
林覺依舊靠著牆壁,一邊不斷回想著剛才經歷的怪事與法術,一邊靜靜觀察與等待,不管再怎麼睏倦,也不願輕易睡去,不敢輕易睡去。
只是今夜卻是格外的困。
在這世界,大多數人都是天黑之後不久就會入眠,天亮之前就會醒來,算算時間,此時差不多已經到了人們該醒的時候。
加上熬了一整夜,此前對抗術法消耗了太多心神,漸漸地眼皮子也開始打架、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了。
睡著實是不知不覺的事情。
睡著之後,又有夢來。
夢中似是什麼都沒有,因此有種一片白茫茫的感覺。白茫茫中卻有一道抽象的身影,似是看得見,又似是看不見。只知有他,他在那裡,並且還在與自己說話,聲音同樣難以描述。
夢境似乎大多都是如此。
“那汪姓人家倒也有些手段,我攪擾得他們不得安寧,把他們趕走,他們便也找些人來,讓我也不得安寧,想把我趕走。”
那道身影一開口就說道。
“你是誰?”
林覺出聲問道。
“你不才和我打了一夜交道嗎?”那道身影似乎有些笑意的說。
“是閣下啊……”
夢中實在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