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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處乾淨的地方,坐下。
風聲有些大,蘭芙蕖卻很安靜,抱著臂,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
沈驚遊看著她,有時候也會去想,四年過去了,她還記得蘭旭嗎?
她會像自己想她一樣,惦念著蘭旭嗎?
當年沈驚遊將北疆翻遍了,都沒有找到蘭家的女眷,他萬念俱灰,以為她已經死了。好多次,他也幾乎要死在戰場上。他恨自己,為何當年要那般與她置氣。其實當初在青衣巷,沈驚遊也能察覺出來,她並沒有那麼喜歡自己。
當他捧著小姑娘喜歡的桂花糕遞到她面前時,她的眼中,似乎有驚懼。
他痛恨自己,故此每每上戰場時,他都很賣力地以血肉劍影麻痺自己。他還記得有一次,他腹部重了很嚴重的劍傷,嚴重到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血止不住地流,冰天雪地裡,他的傷口幾乎要被凍爛。
是應槐守著他,闖過了這道鬼門關。
那時候,沈驚遊靠在死人堆裡,閉上眼睛想,他找了她這麼多年,她也許已經死了,她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可又是一轉瞬,腦海裡突然又蹦出個念頭。
如果她沒死。
可自己卻死在這裡。
那還有誰能救她。
他在北疆見過太多原本錦衣玉食的世家小姐,因為家道中落淪為軍娼。他知道軍隊裡那些士兵有多兇殘,他們是如何成群結隊地玩弄那些女子,那些兇惡、殘暴、淫亂的行徑,讓他作嘔。
() 心中惦念著她,沈驚遊居然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呼嘯的夜風吹打著火堆的星子,他回過神思,垂眸凝視了身前女郎許久,眼神中多了幾分疼愛與憐惜。片刻,沈蹊放下手裡的木棍,從懷裡取出來一個小藥瓶。
蘭芙蕖也正在發著呆。
鬢角邊的碎髮忽然被人輕輕挑了開。
“大人?”
沈蹊用帕子擦了擦手,抿著唇,仔仔細細地給她上藥。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眉睫處,她的眸光動了動。
他的動作很輕柔小心。
恍若眼前便是世間珍寶。
他的指尖有些涼,落在她鬢角側,吐息卻是十分溫緩。半晌,沈蹊終於上完了藥,眸光輕輕落在她鬢角上,用手指挑出些碎髮,將傷口遮擋住。
“這是上好的金瘡藥,你用這個塗,以後不會留疤。”
對方將藥瓶塞在她手裡,蘭芙蕖捏著瓶身,輕輕“嗯”了一聲。
天色已經很晚了。
這場雪,似乎要下一整夜。
沈蹊將衣服鋪在地上,拍了拍。
“你睡吧,我守著你。”
蘭芙蕖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也沒動彈。
見狀,沈蹊便笑了,“你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小人。”
她的臉“騰”一下紅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笑起來,聲音低低的,很好聽。這笑聲縈繞在蘭芙蕖耳邊,她躺下來,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聽著風雪聲,少女別過臉去。
沈蹊在山洞裡又撿了些木枝扔到火堆裡,方黯淡下來的火光燒得又旺了。他將周遭都弄得暖烘烘的,這才躡手躡腳地走過來看她。
她閉著眼睛,微抿著唇,似乎已經睡著了。
男人在她身側緩緩坐下。
見她裘衣鬆散了些,唯恐她會著涼,沈蹊便伸出手,重新給她系衣帶。
忽然,碰到了她的手指。
像冰一樣,一下震得他手指發麻。
他的腦子裡“嗡”了聲,正捏著衣帶的手一鬆,光滑的裘衣順勢溜下去,墜在地上。
蘭芙蕖正側躺著,睡顏安靜,腰線弧度曼妙。
狐裘散開,那腰線一路滑到臀部,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材。她今日未穿束胸,如孱弱枝條上那朵開得飽滿的夏花,花瓣嬌嫩豐腴,這讓沈驚遊忽然想起——
她已不是十四歲了。
她今年,虛歲十八。
他的喉嚨間忽然發澀。
這澀意一路從心頭竄上腦海,讓他重新捻起衣帶的手一頓,半晌才回過神來。
一低下頭,就看見女郎那飽滿的櫻唇。
她的呼吸聲很穩。
眼睫被風吹著,輕輕打著顫兒。
如同被鬼迷心竅,他竟一下忘卻了自己是要做什麼的,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