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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害怕,“我聽聞,那地牢裡面有狼,水牢裡面還有蛇呢,火牢更是能將人炙烤得熟透了,凡是進去之人,都沒有能活著出來的。這‘十二關’能折磨得人生不如死,真是好生殘忍……”
說完,蘭芙蕖才發現,對方一雙烏眸沉沉,正定定地瞧著自己。
她趕忙解釋道:
“我、我不是說你心狠手辣。”
沈蹊扯扯唇角,無聲笑了笑。
香炭冒著細煙,徐徐往上翻卷,男人一雙瞑黑的眸中,亦是有情愫湧動。
帳角未闔,有粼粼光暈落在他白皙的面上,小扇似的眉睫翕然垂落,他眼瞼處有淡淡的翳影。
垂下的睫羽掩住了男人的情緒。
他抿著唇線,那笑意並未從涼薄的唇蔓延上眼眸。蘭芙蕖只覺得他眸光幽深而晦澀,他似乎在隱藏著什麼情緒,又像是在剋制著什麼衝動。
少女就這般,小心翼翼地凝望他片刻,終於,男人若有若無一聲嘆。
“小芙蕖,”沈蹊慢悠悠地道,“過來。”
此時此刻,她不敢違抗,只得乖乖迎上去。
他沉吟:“你也覺得,我心狠手辣麼?”
她眼中是有懼意的。
然而,這懼意卻與她先前面對柳玄霜時大有不同。
面對柳玄霜,她是恨的,恨得咬牙切齒,一雙眸裡也透露著些倔強。而如今,沈蹊定定瞧著她,望入少女的眼底——除去這一層懼怕,他竟能從她的
眼中瞧見,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擔憂。
憂慮,關切,提心吊膽。
她在怕他,會傷了蘭旭。
沈驚遊一陣沉默。
男人抿著唇,面龐被帳外的飛雪映襯得極白。
蘭芙蕖仰起臉看著他,只覺得他鳳眸美豔,神色卻有幾分懨懨。他像是受了什麼累,臉上氣色看起來很不好,身上還有這血腥之氣。
方才,他都是寡言。
沈蹊低下頭,懶懶地探了探手,小芙蕖立馬將自己的手放在對方掌心。男人把玩著她的手指,輕聲:
“我今早去審訊了幾個犯人,昨日那些人,我並未將他們關到昭刑間,我也還未來得及對蘭旭動刑。”
他慢條斯理地說著,聲音莫名有些低弱。
事實上,也是如此。
他今早並未審蘭旭,而是去了十二關,在葉朝媚的監看下,受了一道刑罰。
先前的鞭刑未愈,他受罰的過程是痛苦且漫長的。
方一受完罰,應槐便道北邊小樹林出了事。
沈蹊挑了件寬鬆的氅衣,匆匆趕過去,背上疼痛難耐,他只審了幾個人,便先讓應槐將剩下的先關在牢獄中。
擇日再審。
他剛一轉身,就看見同樣被手下押來的蘭子初。
對方亦是一襲雪氅,身形在寒風中愈顯蕭瑟瘦弱。見沈蹊此番形態,蘭旭一愣神,還未出聲,便被手下押入獄。
沈驚遊眉目輕緩,捏著身前少女的手指。
她的手指素淨,白白的,軟軟的。聽見“蘭旭”二字時,蘭芙蕖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那你們會對我兄長如何?”
“審。”
“如何審?”
“先給他主動坦白的機會,如若他不肯,再用刑。”
“可是——”
沈蹊捏著她手指的手加重了些,徑直截去了少女後面的話。
“不要說了。昨天是小年,大家都很開心,我還不想提他。”
“可是——”
沈蹊一下彎身,將她吻住。
剛到嘴邊的話語,頓時又被吞入腹。男人吻得並不深,牙齒卻齧咬過她唇上的舊傷。蘭芙蕖被他如此抱著,肩頭輕輕一聳,下一瞬,沈蹊放開她。
她被親得頭腦微微發脹,仍不死心道:“沈蹊,但他是我的兄長,我不能不管他——唔……”
這一回,他用了十乘的力氣,重重將少女壓在桌面上。
蘭芙蕖始料未及。
剩下的話在頃刻間被咬碎,她再也發不出什麼聲音。帳外是簌簌飛雪之聲,風聲呼嘯著,一如他的手,熟稔地從她腰間摸上來。
才第二次,他就輕車熟路了。
只是這一次,她全然處於被動。她根本不想與沈蹊談情,只想替兄長辯駁幾句。感受到她的情緒,沈蹊眼神更冷了幾分,芙蕖玉狠狠撞向桌角,他漲得飽圓的手亦一收緊。
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