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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典端著溫水進門,他沒敢往床上去看,只是掃了一眼他家郎君。
郎君坐在杌子上看著謝大娘子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桑典上前低聲道:“郎君,這是水和外傷藥,還有乾淨的布巾。”
王晏這才回過神:“你下去吧!”
前堂整個縣衙的官員都在候著,但桑典不會催促他家郎君。公事是重要,但如果不是謝大娘子,指望那些官員去山中救人?那是不可能的。
這次桑典是真的服氣,謝大娘子隻身一人,就能利用那些妖教徒,這般智謀誰能比得上?怪不得郎君這般死心塌地。
只不過他也擔心,萬一謝大娘子就是當年郎君遇到的仙人,人仙殊途,難有好結果。
門再次被關上。
王晏起身走到床尾輕輕地脫掉了謝玉琰的鞋子。
她穿了兵卒的長靴,靴子顯然不合腳,很容易就拿了下來。
靴子脫掉,露出裡面的長襪。
襪子上有鮮血透出。
王晏猜到會如此,一直不停地奔走,腳底如何能不磨破?
趁早將傷口清理好,也能更快痊癒。
溫水擦腳,挑開幾個血泡,然後敷上藥粉,再用布巾包裹。
王晏小心翼翼地將兩隻腳放回被褥中,然後看著她皺起的眉頭慢慢舒展,他做得很仔細,好像從來沒有這般有耐心。
淨手之後,他又整理她身上的被子,還摸了摸她的手。
他只是想試試她會不會冷,但握住那溫軟的手指,就捨不得放開。掌心有被劃開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趕路攀爬留下的。
指尖有幾處依舊帶著血痕,他的手指輕輕地撫過,怕有異物殘留在傷口中,卻又不敢太用力,因為更怕碰疼了她。
王晏清楚的感覺到,心中有什麼東西在肆意生長,從前那東西也在,只是被他好生地用匣子藏匿起來,因為他知曉,那只是存在於過去的妄想。
遇到謝玉琰之後,他將匣子開啟,想要看得更清楚,有些東西被保護的太好,如果暴露出來,根本經不起風吹雨打,很快就會消散。
他卻沒料到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失去了限制,就會不受控地蔓延開……
漸漸爬滿了他整顆心,再也沒有法子藏匿。
於是更加恐慌,生怕自己剛剛看清,不知什麼時候,就又會像上次一樣突然不見了。
畢竟她是有案底的人。
“睡好了就起來,”王晏低聲道,“我等著你。”
又在屋中坐了好半晌,王晏才將謝玉琰的手放回被子中,起身慢慢退出了屋子。
關上門,立即就有王家護衛守在屋前。
王晏向前走幾步,當遠離了那屋子後,方才在掌心中感覺到的溫暖漸漸散開,他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愈發肅然、冷峻。
桑典捧來了官服。
王晏沒有立即換上,而是帶著一同到了前堂。
聽到腳步聲響起,知縣、縣丞等人立即看去,只見王晏長袍上滿是血汙,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輸於文臣的煞氣。
知縣與王晏同科,當年官家崇政殿臨軒唱名時候,狀元郎王晏是何等風姿?與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這麼長時間逗留在內堂,他們還以為王天使在梳洗,怎麼這般就出來了?
前堂裡鴉雀無聲,眾人只是看著王晏,等他吩咐。
王晏看向桑典,桑典會意立即上前,主僕兩個竟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換起了官服。
若是往常時候,會有人質疑斯文掃地,現在卻顧不得這些了。
大名府都鬧出了兵亂,在此任職的官員,誰也脫不了干係。
穿戴好了,王晏抬起頭道:“衙署內的官吏都齊了嗎?”
知縣忙上前道:“齊了。”說完試探著看王晏,不知他接下來要如何說。
王晏點頭:“那你們方才看清楚了嗎?”
眾人不明所以,一臉茫然。
知縣道:“還請天使示下,我們……看什麼?”
王晏指了指頭上的官帽:“這是不是假的?”
眾人登時一片慌亂。
王晏坐在主位,高高在上地看面前的官員。
官員們立即低頭,知縣道:“天使說笑了,這怎麼可能是假的,有人質疑天使身份,那就是……別有用心。”
王晏不說話。
知縣冷汗淌下來接著道:“那鄭觀察有意封鎖訊息,下官等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