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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晏說的很清楚,王秉臣也不用再問了,他看著眼前這個手把手教大的兒子,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晏哥兒小時候,他仔細教授各種道理,若是晏哥兒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他會耐心地指引,直到晏哥兒重新走回對的那條路。
可現在,王晏心中全都清楚,卻依舊要那麼去做,好像對他從前選的那條路,沒有了任何興致。
“你想好了?”王秉臣道,“別看現在官家信任你,將來若是政局因此混亂,官家只會怪你做事太過急切,不夠周全,到時候可沒有人能幫你說話。”
現在還不是推行新政的時候,王晏這樣冒進,會給新政帶來麻煩,反而引起支援新政的官員反感。因為他們心中知曉,只有大梁局面緊迫,逼的官家走投無路,官家才會下定決心改革。
王晏道:“兒子明白。”
明白卻依舊要去做。
王秉臣很想知曉,為什麼兒子突然就改了思量?
這麼多年嚴於律己,現在卻要放棄。
彷彿知曉自己的作為定會被人詬病似的。
王秉臣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要說話,忽然嗓子一癢登時劇烈咳嗽起來。
“父親。”王晏立即上前拍撫王秉臣的後背,這才感覺到父親寬大的衣袍之下,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他離開汴京之前,還能幫父親分擔政務。這些日子,所有的事都要父親親力親為,偏偏除了他之外,家中沒有其他兄弟,就算是王崢……年紀也太小了些。
王秉臣好半晌才穩住氣息,他看著王晏:“我沒想過什麼一門二丞相,但你也要知曉,王氏一族格外在意名聲,你祖父當年被貶黜時,族中無人幫忙。”
越是入仕子弟多的大族,越在意這些,名聲壞了,全族的子弟前程都會被葬送,所以若是族中人犯錯,其餘族人反而更加公正無私。
王晏點頭,神情依舊堅定,沒有半點動搖。
王秉臣突然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思,擺了擺手道:“你去歇著吧!”
王晏道:“父親咳成這般,不如請個郎中前來。”
王秉臣擺手:“郎中留了藥方,一會兒你母親會來送藥。”
王晏給父親倒了熱茶,然後向父親行禮,慢慢退出了書房。
低下頭看劄子的王秉臣,等到腳步聲漸遠,這才看向兒子離開的方向,忽然深深地嘆了口氣。
屋門被敲響,片刻後林夫人走進來,她擔憂地看著王秉臣:“怎麼了?晏哥兒剛回家,你就將他叫到書房做什麼?”
林夫人身子不好,王秉臣不欲與她多說,隨意敷衍道:“問問案子罷了。”
林夫人哪裡肯信:“該不會晏哥兒跟你提什麼道經、修法之類的事了吧?”
王秉臣無奈地看了林夫人一眼:“哪裡來的這些話?自家的事,你不清楚?還要信外面的那些傳言不成?”
從前晏哥兒是對許多事提不起興致,可這次回家卻恰恰相反,他感覺到晏哥兒心裡藏著一團火,隨時可能將他整個人都燒起來。
這次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提及石炭窯的時候,晏哥兒明顯有維護之意,再想想那個一路跟隨入京,卻突然不見的商賈。
王秉臣不信兒子會與商賈私通謀利,但會不會有其他的事?
他看向夫人林氏:“大名府那謝大娘子你聽說過嗎?”
林夫人點點頭:“朝廷選瓷去榷場,聽說就有大名府謝氏燒出的新瓷,宴席時聽人提及過。”
“多注意些她的訊息,”王秉臣道,“聽到什麼與我說一聲。”
女子的事,往往內宅聽到的訊息更多。
林夫人有些不明白,大名府的商賈而已,老爺的神情為何如此鄭重?
……
王晏走出書房,剛好撞到等在長廊裡的賀檀。
“怎麼樣?”賀檀道,“姨夫有沒有為難你?”
王晏搖頭。
賀檀也知曉會如此,鶴春從小性子執拗,尋常沒法讓他低頭。總不至於剛立功回到京中,就被打罵。
“那你要不要出去?”賀檀向外看了看,“我可以幫忙。”別看謝大娘子突然在大家眼皮底下不見了,但……王晏定然知曉她的行蹤。
王晏搖頭,他也想見到謝玉琰,可現在不知有多少眼線在王家外面守著,就等他前去尋人,他不去,她反而更加安全,也會更自在。
賀檀登時失望:“還以為你會帶著人,將汴京走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