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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崢方才明明什麼都沒說,夏子喬不知曉能提點父親些什麼。
謝承讓道:“王崢能與我們為一個婦人爭辯,可見離家之前,沒有在大名府這樁事上,被家中長輩告誡。”
“被提前告誡過,以王家子弟的性子,定然不敢隨意說話。”
“王家人若是還想借這案子,牽連更多的官員,定然會好好安排,就像之前閉門謝客一樣,不能出半點差池,也不給人詬病的機會。”
“現在將王崢放出家門,讓他隨意在城內走一走,就是在放出訊息,緊張的時候已經過去,王家到此為止了。”
“可能這也是官家的意思。”
夏子喬瞪大了眼睛,著實不明白謝承讓怎麼想到的這些。
謝承讓頓了頓:“當然這只是我們的猜測,若是令尊在朝堂上得到的訊息與此相符也就得到印證。”
是虛是實,比對一下就知曉。
“再者,大名府那個女商賈也要留意,”謝承讓看向夏子喬,壓低聲音,“若是有相熟的人,做瓷器買賣,這段日子讓他們仔細打聽訊息,有些防備也好,不要因此損失了銀錢。”
夏子喬的母親高氏孃家,有人做瓷器買賣。
本朝商賈不能入仕,官員們自然不能明著經商,但他們會將門路賣給親朋,表面上買賣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實際上,他們依靠這些獲利。
夏子喬自然明白謝承讓的意思,卻依舊覺得謝承讓有些過於擔心了。
夏子喬道:“一個小商賈而已,用得著這樣憂慮?”
謝承讓道:“正因為是小商賈,才應該在意。”
夏子喬不明白。
謝承讓道:“這世上沒有誰能隨隨便便做成一樁事,既然那女子不是王家的人,背後又沒有其餘人,那就更該好好捋清楚,她是怎麼做到的?以她一己之力,決計不能完成,要麼是她有意借勢,要麼是剛好順應了朝廷的政令。”
夏子喬心中一陣激動,覺得這次又要在謝承讓這裡學到些東西。當下說什麼也不肯讓謝承讓走了,而是又將他帶回了夏家自己的書房中。
兩個人坐著飲茶,夏子喬這才問:“我到底也沒想明白,那婦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二郎指教。”
謝承讓笑著道:“我們只是閒談,五郎莫要這般,不然我也不敢說了。”
夏子喬這才跟著笑起來:“都聽你的就是。”
謝承讓點點頭繼續:“我覺得可能兩者都有,借勢是借了賀檀和王晏查案的契機,至於順應朝廷政令,是剛好趕在朝廷在大名府開啟坊市之時。”
夏子喬道:“那……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再怎麼樣,她也只是在大名府,大梁有多少商賈?就算這幾年賺了銀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都沒了。”
這樣的人,他甚至都不願意伸手對付。
謝承讓搖頭道:“我的意思是,她能做的事,我們也能做得。一個女子能順勢而為,我們為何不可?”
“莫要小看局勢,大局的變化就是契機。我說讓五郎提醒親朋瓷器的買賣,就是這個意思。為何那謝氏急著要將瓷器帶去榷場?因為對她來說這是一筆大買賣。”
“她用石炭代替木柴燒窯,燒出的陶瓷器必然價錢低,這樣的東西翻一倍、兩倍賣給藩人,就足夠她賺的。”
“低廉的陶瓷器,賣的是藩人的尋常人家,可想而知能賣出多少。”
“開啟榷場,就有了正經的販賣渠道,不用擔風險販賣私貨,也就少了上下打點的銀錢,不用再選昂貴精緻的貨物買賣,賣去藩國的東西必然有所變化,順應這個局勢才能賺得更多。”
夏子喬明白了:“你是說,不要盯著貴重的瓷器,可以做一些尋常百姓能買得起的瓷器,帶過去販賣。”
謝承讓道:“能賺些銀錢,此其一。不讓她一家獨大,此其二。萬一讓她在榷場做出名聲,旁人想要插手就不容易了。”
夏子喬思量著謝承讓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還有,”謝承讓道,“大名府可以做小報,汴京自然也可以,汴京又是人才彙集之地,只要多花心思必然能做好。”
夏子喬更來了興致。
“不過,我不建議五郎去做,”謝承讓道,“汴京書院眾多,難保會起爭鬥,五郎只要多尋幾個人談論此事,再找人從中推波助瀾,自然就能成。”
“撰寫大名府小報文章的那些人將要入京趕考,不妨尋他們問問,興許有人也想在汴京做小報,畢竟大名府做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