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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害死了自己的獨子,他與自己奪子之仇,害得自己老年失獨,無依無靠,是個婊子生的賤人養的剋星。
他就在這種環境下壓抑著沉默著長大,他沒空去羨慕別人的家庭,因為他忙著賺錢,他也沒空去怨天尤人,因為他忙著學習,這是最容易的來錢方式。
年少時由於優異的成績跳過級,但對於他和奶奶而言不過是壓縮他的上學時間,以此減少上學所需要的費用,讓他早日畢業早日工作。
李臨轉頭看見轉校生正站在對面街道口,敞開穿薄外套,裡面一件打底長袖,正低頭和車裡的人說話。
他發著傳單,小心往那個方向靠近。
車裡的人突然就推開門出來了,先是一雙鋥亮的皮鞋,緊接著是西裝褲妥帖包裹的修長雙腿,剪裁合體的西裝下猿臂蜂腰,最後是一張俊美的臉。
男人和轉校生五六分相似,但更顯成熟,轉校生在他面前稍顯稚嫩,像個鬧變扭的未長大孩子,氣勢上就落了下風。
“最近聯考了?”
“昂,”轉校生撇過頭去,不情不願地搭理一聲。
男人倒不生氣,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考得怎麼樣,第幾名?”
“還行,第一。”
男人停下了手,微微有些吃驚,“第一?小城市到底是比不上你原來的學校,你先將就著,等回頭家裡的事情解決了就帶你回來。”
“嗯。”
“你自己注意著,別落下學習,不要被這種沒含金量的排名騙了,放縱自己,最後連a大都考不上。”男人不在意他敷衍的應答,“還有錢嗎?”
“有的。”
他們繼續交談幾句,李臨不敢靠得太近,發著傳單逐漸走遠,聽不大清楚。最後只見男人摸了摸轉校生的頭,坐進車裡離開了。
轉校生看著車匯入車流之中,恨恨地踢一腳街邊的可樂瓶,低罵一聲走了。
李臨鬼使神差地遠遠跟上去,看他在街上漫無目的閒逛,直到個大商場,他走進去。
商場中放了架鋼琴,他走過去,隨意摁了幾個音,就坐下來,稍稍思考後,一串流暢的樂聲從他指尖傾瀉而下。
李臨呆愣地看著那個少年,他坐在燈光下,隨意放鬆地彈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側臉的線條在暖光的照耀下顯示出幾分柔和,沒有在學校合群外表下難以掩飾的高傲,沒有在西裝男人面前的叛逆桀驁,像是在這些性格之中更內裡的柔軟。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轉校生站起來離開,走之前甚至在李臨手裡抽走一張傳單。李臨轉過身剛好看見他折了個紙飛機,往天上丟出去,也不管紙飛機落到那裡,就雙手插兜走了。
他目送轉校生離開,然後悄悄去撿起了那個紙飛機。
李臨教作業的小孩中有一個學過鋼琴,他猶豫很久,在很多個夜裡輾轉反側,終於在一次見面時詢問了小孩。
他記得很清楚那個曲調,因為從沒學過音樂,艱難地按照回憶中的調子哼給小孩聽。
小孩皺著眉頭思考很久,最後告訴他。
“應該是水邊的阿狄麗娜。”
(李臨的回憶)
從那天開始,李臨看見轉校生時莫名地有了幾分隱秘的歡喜,可能是覺得自己瞭解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即便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一句交談。
週六,輪到李臨值日,他清掃了教室,擦好黑板,將垃圾桶裡的垃圾帶去倒。
回來的時候教室裡有兩個人,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
是轉校生和他們班上出名漂亮的女生。
轉校生在和她講些什麼,李臨聽不懂,但是他看得懂轉校生真心實意地笑,說到激動處他還拿起一隻粉筆在黑板上寫些什麼。
不久兩個人有說有笑地並肩走出來,他們誰也沒有分一分餘光給李臨。
李臨低頭看著自己粗糙的手和提著的骯髒垃圾桶,想起前幾日私下隱秘歡喜的自己,突然便湧上一陣羞愧難當。
他把垃圾桶放回原位,拿上黑板擦,半響,他丟掉黑板擦,從書包裡掏出紙筆,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把那些看不明白的東西謄抄下來。
轉校生來的悄無聲息,走的也乾脆利落。
前一天李臨還看見他和班裡的男生在球場上打球,第二天老師就宣佈了他離開的訊息,連書桌上的東西都是派人來拿的。
他就這樣突然地消失在李臨的生活裡。
似乎他的出現就為了讓李臨知道,世界上還有另一種和他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