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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
第二天李臨照常去上班,發覺公司裡大家的態度好像不大對勁,繞開他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隔壁工位走了幾個同事,正在收拾東西,看他的眼神裡不加掩飾地寫滿了厭惡,抱起箱子離開時,還要刻意從他身邊撞過去,也不道歉就堂而皇之走了。
“有的人啊,就是命好。”
“什麼命好,不過就是臉好。”
“現在可以作福作威了,隨便把人做了多年的老員工辭掉。”
說著還要時不時瞥向李臨,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指的誰。
李臨不善言辭,也不願意和馬上就要走的人多費口舌,只當做沒聽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工作。
那人氣焰反而囂張起來,伸手去推搡李臨,嘴裡還要不乾不淨罵著些什麼,“有了靠山到底是不一樣了啊,打算什麼時候升職,我看算了吧,升職哪有和別人吹吹枕邊風來錢快啊,還和我們這些勞心勞力的搶什麼飯碗。”
“說話啊你!怎麼了,昨天不是還有人為你打架嗎?我看那個兄弟開的車也很不錯啊,不會就是你金主吧?你賣一晚上他給你多少?”他一把揪起李臨的領口,“讓他走後門什麼感覺?現在爽嗎?看誰不舒服都可以讓他滾,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李臨掙扎起來,一腳踹在他身上,趁他躬身之際掰開他的手,“和我沒關係。我不知道你怎麼被辭退的,我也不關心,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卻一定要怪在別人身上,您今年貴庚啊?”
男人聽了更上火擼了袖子就要找李臨麻煩。有的同事防止被波及站得遠遠的勸了兩句,還有些和男人關係好的,看李臨的眼神便都不對勁起來。李臨在公司一向算得上孤僻,獨來獨往的,也沒人站在他一邊,顯得有幾分可憐。
眾人推搡混戰間,不知道是誰的手在他胸膛上一推,恰好李臨腳下沒踩穩當,滑了一下,後腦勺清清脆脆磕在桌角,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之際便是已經在醫院了,手上掛著吊瓶,不知道滴著些什麼。一個男人坐在床邊,他腿長,醫院的折墊床式的椅子讓他坐得有幾分侷促。
見到李臨醒來,他摁了呼叫鈴,忙問李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或者說身上有什麼不對嗎。李臨看著他,不明白他的焦急和後怕,也讀不懂他虛驚一場的慶幸。
李臨不認識他。
思來想去,可能是當時推搡的人的家屬吧,怕自己出了事被波及,李臨很友好地表示自己沒有關係,他無須擔心,畢竟同事一場自己並沒有打算追究什麼。
男人聽了反而露出晴天霹靂的表情,他沒說話,但眼角眉梢處都寫滿了難過。
李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般輕易讀懂眼前人的表情,就像他不知來源的悲傷。
宋錦溪覺得命運給自己開了一個玩笑,明明昨天還一切都好,他們還單獨坐在一張桌子上吃了頓飯,勉勉強強在心裡也不是不能稱之為約會。
只不過半天之間,世界又顛倒過來,李臨再次看著自己,眼睛裡純粹的疑惑,不含雜質,沒有愛恨。
他像是那滴石的水,打在堅硬冰冷的石塊上,只不過聽見一個一觸即逝的聲響,沒有留下任何一抹自己的痕跡。
但是他連崩潰都不能。
他要繃住情緒,要冷靜思考,要快速給自己安一個合理的身份為這一次相識做好準備。
思路快速轉動著,宋錦溪馬上搖身一變成了公司派來慰問李臨的新同事,噓寒問暖,百般貼心。這位熱心腸的新同事還跟進了本次衝突的後續處理涉嫌挑釁的幾個同事都被辭退了,公司也澄清了謠言,打著官腔說什麼不會汙衊一個同事的清白也不會放過一個惡從心生的造謠者。
李臨抿著嘴認真聽著,結束後還感嘆了一句,“倒也不全是假的。”
宋錦溪一愣,沒想到李臨說出來這話。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戀。”李臨說,“我上學時就有過,他們在背後說我的性取向。”
不對勁,宋錦溪想著,旁敲側擊詢問過後才發現在李臨的記憶裡,他們起爭執的原因,背後謠言的落腳點都在於性取向,甚至更早到大四的流言蜚語都是圍繞於此。他完全沒有對於“包養”的記憶。
“大四我出國才分手的。”
“之前說他物件國外留學過,等我問句中介又變臉說從來沒出國。”
聯想到之前的事,宋錦溪明白了,李臨不是單純的遺忘,而是在被踩到了“關鍵點”後保護性地回溯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