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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尋找屬於他大學四年的四個圈。
“宋錦溪?”
他回頭,看見一個男生,不算太高,利落清爽的短髮,長得五官端正,一臉驚詫,有點眼熟,但是一時也認不出。這一回頭,對面也認出了他,一箭步衝上來,揪住他的衣領,“你還敢回來?”
宋錦溪掰開他的手,想不起到底是哪裡得罪過對方,“為什麼不敢?”
“是你把李臨害得那麼慘!”
宋錦溪手勁一鬆,沒明白,“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鬆勁的同時對方一拳就上來了,宋錦溪出手格擋,對面不管不顧一腳朝他下盤踢來,也沒啥正規招式,看得出是從小不怎麼打架的乖孩子。宋錦溪兩下扭住他,沒成想他一仰頭,連牙也用上,一口咬在宋錦溪虎口處,疼痛導致下意識洩勁,對方猛地翻身壓制他。兩人就這樣扭打在大庭廣眾之下,直到被路過的同學雙雙分開。
宋錦溪想起來了,這是李臨的室友,姓什麼來著,陳?還是梁?他不記得了,也不太能對的上,他和李臨室友不常見面,交集也少,這麼久不見,乍一碰面確實沒認出。
對方碰了碰嘴角,嘶地抽一口氣,剛剛宋錦溪趁亂往那來了一拳,估計明天得青一塊。
“你說他怎麼了?”
“什麼他他他的?我哪知道你說誰,人家是沒名字,還是您老貴人多忘事,拍拍屁股現在連他叫什麼都忘了?”
“李臨,”他很久沒說出過這個名字了,哪怕想起也不過是他他他地稱呼,好像欲蓋彌彰一般自欺欺人,再一次切切實實地說出這個名字時,像是掀開模糊了記憶的一層面紗,那個“他”終於真切清晰地關聯上李臨,重新有了真實的形象,而不再是懸空於回憶中一個虛幻的影子,“李臨,他怎麼了?”
“哦呦,現在曉得來裝無辜裝不知道了,當年拍拍屁股走得多幹脆啊,要真走得那麼幹脆倒也可以,為什麼臨走前還要給他潑汙水?”
“我沒有!”宋錦溪頓住了,“什麼汙水?”
“天吶,瞧啊,您老人家居然完全不知情,真真是無辜。”對方朝他呸了一口,“誰信啊。”
宋錦溪腳底發涼,他當年走得急,出事當口還和李臨吵架,一氣之下刪了所有資訊,拉黑相關好友,還丟了卡,宋錦溪知道所有人都找他,但他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年氣,後來倔,犟著一口氣不肯低頭,更不肯認錯,覺得分手了就相忘於江湖,再不相見,彼此的事情再與對方無關,這麼久下來還真一直不曾探尋。
終於,他隔了那麼久,才從別人口中發現他一走了之時,對方在面對什麼。
愣神間,室友一拳打來,宋錦溪愣神沒躲,臉上一疼,隨之被摁倒在地,臉貼著水泥地面,沙石摩擦間有點痛,應當是破皮了。他無力去掙扎,眼睛朝向樹墩,只看見一截褐色乾枯的樹皮。
“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嗎?”
“這棵樹,是怎麼了?”
室友沒反應過來這跳躍的思維,下意識接道,“夏天打雷,劈折了,學校就乾脆砍了。”
“是嗎?那你說它會疼嗎?”
疼不疼沒人知道,但是失去了樹梢枝幹和四季輪轉間生死輪迴的簇簇樹葉,風雨搖擺間,它大抵是再哭不出聲了。
回到家,氣氛是緊繃的,宋錦溪心裡有事,又滾的一身泥灰,直接上樓沖澡去了。下來後,母親看見他側臉破皮紅腫,隨口問他怎麼了,他也敷衍應付過去,兜裡的手機在嗡嗡震動,拿出來看了一眼,回完訊息才坐下吃飯。
宋錦溪託人去問當年的事,和他從室友那邊聽來的拼湊在一起,便八九不離十了。
對父親而言散播這麼個小傳言只需要隨口一句吩咐。虛假的故事卻搭建在真實的細節上,在看客吃瓜熱鬧人眼裡自會有判斷,再經過他們的口,一傳十十傳百,當它傳播得足夠廣,失真是自然的,惡意在流言蜚語的每個環節裡添油加醋,最後變成一場狂歡。
而那些真實的細節,那些所謂證明他被包養的證據,那些吃穿用度卻是在這一場欺騙中宋錦溪唯一一點不摻雜質的真心,他從沒想過在這方面對李臨算計什麼,不想卻成了謠言的開端。
接踵而至的打擊沒給李臨一點喘息的餘地,他就這樣被惡意的命運推著向前,選擇了離開學校踏入社會。
對方的資料只給到這,說來也嘲諷,他回得如此之快,不過是因為這件事曾經過他的手。對方宣告僅僅是到此為止了,宋錦溪出國而李臨畢業後,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