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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正伸手去撥玫瑰的花瓣玩,遲遲沒聽見關門聲而扭頭來看,對視間,笑逐顏開,兩個可愛的酒窩清晰可見。
“砰”
李臨關上門。
“扣扣”
徐姐穿著家居服來開門,“請進。”
李臨搖搖頭,“我拿了就走。男朋友在家等我。”
徐姐就自己走進屋去端,轉身間,房內一覽無餘。李臨站在門口隨意瞥了兩眼,視線停留在某個角落不動了。
“給。”徐姐遞給他,“小心點。”
“嗯,”李臨接過,帶著幾分急促地轉身,準備告辭離開。
“拿著吧。”還是那張名片。
“不必。”李臨還是拒絕,“我過得很好,自從宋錦溪走了之後我就恢復了正常生活。我有工作有愛人,甚至現在還養了一隻貓,我過得很好。你不要勸我了”
“我不是在說宋錦溪,我單純只是對於你的事情——”
“真的嗎?徐姐。”李臨轉回來,並不看她,視線遠遠盯著她身後的小茶几。
“自然,”徐姐表情擔憂,語氣透露出幾分犯愁,“在這點上我從未撒謊,你的情況已經需要藥物輔助治療了,我只是諮詢師,並非正式的……沒有權利開處方藥。”
“並非正式的什麼?”李臨的視線終於看向她,“並非正式的精神病醫生?你覺得我是瘋子。”
“我沒有!”徐姐難以保持她的鎮定冷靜,一時間有些慌亂。”
李臨嘆了口氣,“徐姐。”
“花捲這麼久都不用去上課嗎?”
“他請私教——”徐姐下意識回答道,話出口才猛地反應過來,驟然回頭,看見屋內小茶几桌角邊的地板上躺著一隻玩具汽車。
“花捲說過,只要他完成任務,宋錦溪就會送他去小姑那。第二天我就沒在宋錦溪身邊看見他,”李臨也看著那個小汽車,他見花捲在宋錦溪車上玩過,“那麼他完成任務了嗎?他最喜歡的,小姑。”
徐姐呆愣在那。李臨還有心朝她笑了笑,“我說過,我在停車場看見過你,你抱著他。雖然一晃而過,看不清楚,但是那個小黃鴨的書包過於醒目了。”
“而且,這個小區的開發商是宋氏集團底下的。”瞧見徐姐一臉不可置信,他居然有了笑意,“徐姐,我們這種普通人買房還是比較慎重的,事先會了解各項資訊的。”
“徐姐,我不傻,只是不願意生活得太明白。”
事情敗露,徐姐倒也放開了,她抱著手,姿勢隨意,那種恐慌和擔憂全都從她臉上褪去,慢慢地一層憐憫浮現而出。
她說——
李臨跑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可以打車。隨手在路上攔下一輛出租,告訴他去往高鐵站,同時在手機上訂了一張最近的票,目的地是那個熟悉的地方。
卡著點上了高鐵,坐在位置上才晃過神來,他什麼也沒帶,渾身上下只有一個手機,甚至腳上還穿著毛絨的家居鞋。強迫症般地反覆將手機熄屏和開啟,手也在顫抖。隔壁坐著的女生看見他的樣子有幾分害怕,抖著嗓子問他還好嗎?他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給隔壁的女生道歉。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車廂安靜下來,但他能聽見一陣天崩地裂的颶風驟雨呼嘯而來。他多年建設的廟宇樓臺搖搖欲墜,細心栽植的草木花卉開始紛紛枯敗,這個本就建立在謊言之上的欲蓋彌彰的小小世界,即將湮滅。
每一次站點播報的時候他都想下車逃離,他想,走之前忘記和男朋友告別了;他想,提拉米蘇好像沒放進冰箱;他想,今天還沒有來得及去看過貓崽;他想,玫瑰還沒有換水;他想,他想……
他仰頭靠在椅背上,勸自己什麼都別想了。
到站的時候是凌晨,李臨直接在出站口打車,說出那個地點的時候,有種視死如歸般的坦然。
計程車師傅想和他搭話,但是看他的狀態也訕訕閉上了嘴。到了地方,把人放下就火速離開了。
李臨的衣服有幾分單薄,在夜風蕭瑟中,像一支即將飄搖的小草。
他獨自站在熟悉的門前,恍若隔世。
a大。
他當年敗犬一般夾尾逃離的母校。
經年之後,她又在夜裡沉默地注視著這個不請自來的學生。
找到以前翻牆的地方,他試了試,踢開礙事的家居鞋,赤足翻了進去。
趁著黑夜的遮蔽,往一個方向奔去。他也不能確定是否會如他所願,也許不過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