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的命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王峰一愣,這才知道,翟二還有一個過世三年的大哥,怪不得他好似沒有兄弟姐妹,稱呼卻是家中次子。
“翟二哥,咱們回去後,這馬也就沒有了用處。中原缺戰馬,我想翟員外肯定也是需要。”
王峰沉思道:“兩匹戰馬加起來,最少也能賣個幾十塊……貫錢,再加上從女真人身上搜出來的銀子,你的聘禮肯定有了,屋子或許也可以收拾一下。”
中原地區缺馬,除非豪門大族,普通人家不要說馬匹,就連一般的騾子都是罕有。而要尋找一匹純正的戰馬,即便是京畿周邊,也絕非易事。
翟二臉上一紅,連連推辭道:“那如何成,這戰馬咱們倆人一人一匹,我如何能夠佔了二郎你的,卻是萬萬不行!”
王峰正色道:“翟二哥,你我兄弟是過命的交情,只是區區一匹戰馬而已,又算得了什麼。你若是不拿走,兄弟我可真是生氣的狠呀。”
翟二心中一熱,趕緊道:“好好好,就依二郎你說的。說起來,你也不需要什麼聘禮,反正你要入贅南莊的張家。不過,雖說不用聘禮,那委屈可是少不了。聽說那張家的小娘子張秀秀,人美嘴刁,潑辣的很,你以後可是要小心一些。”
王峰不由得一怔,勒住了戰馬,沉聲問道:“張家小娘子、張秀秀、南莊? 翟二哥,你是說我已經有婚約了? 這入贅又是如何一回事?”
翟二看著王峰,不由得嘆氣道:“二郎,你以前傻不愣登,就仗著這人還長得好看點,要不然張家的小娘子也看不上。張員外家裡只有這一個女兒,當然是要招上門女婿了。你以前傻子一個,你娘也是沒有辦法,這才把你入贅給了張家。不過……”
王峰一怔,問道:“不過什麼? 翟二哥,你倒是說啊。”
翟二嘆口氣道:“當年訂親的時候,你父親還在世,和張員外的私交不錯,再加上你那時候,腦子還沒現在這般糊塗,家裡也富裕,所以張家也就算了。現如今,你爹過世,家裡的光景一年不如一年,你腦子又糊塗的厲害起來,張家就起了悔婚之意,張小娘子更是鬧騰的厲害,不然你怎可能到了20歲,卻還沒有婚配。”
王峰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良禽擇木而息,這是人世間千古不變的歪理,如何可能要求張家一人去改變世俗。
宋時,入贅之日,由女家備四人轎,並用行人執事,專迎新郎,俗稱“抬郎頭”,或先一日由女家按去,宿新房中,正日,花轎鼓吹,抬新娘兜喜神方一轉,似男家迎娶,到門拜堂。亦有新娘不坐花轎,屆時男女拜堂成親,禮節儀式從簡。
入贅的男子,往往要由女兒親自挑選,從這一點上說,比那些姑娘被矇在鼓裡,單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包辦的婚姻更勝一籌。
關鍵是,男方到女方家入戶,孩子必須隨母姓,這也是許多男戶人家所不能接受的原因。
“原來如此。”
王峰點點頭,悠悠道:“這事也怨不得張家,人家一個好好的女兒,如何能把將來放在一個傻子身上,這對張家,張小娘子豈不是很不公平。”
翟二奇道:“二郎,你倒是看得開。我看你是真的變了個人,若是你現在去張府悔婚,張員外和張小娘子恐怕都會追悔莫及!”
王峰哈哈大笑,二人縱馬,順著官道,一路向西而去。
旭日東昇,霞光萬道,越是向西,官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越是熙熙攘攘。官道兩旁的田地裡,積雪已經融化,若是沒有兵災人禍,來年豐收可期。
可惜,按照歷史的必然,到了冬日酷冷時節,女真人很快就會大兵南下,到了那時……
靖康恥,猶未雪,帝為奴,後為娼,公主、妃嬪淪為軍妓,泱泱中華,竟至淪落如此,思之讓人肝腸寸斷,痛恨難消!
田壟間,一具具僵硬的宋人屍體,荒野上四處遊竄的野狗,都彷彿在提醒著王峰,他來到的並不是一方田園樂土,而是烏雲壓頂的末世。
翟二本來還是興致勃勃,看到王峰臉色陰沉,想要發問,卻是忍了下去。
河南府雖然沒有像京畿周圍一樣被女真番子荼毒過甚,但不時也能看到焚燒的村莊,從河東南下的難民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依然是絡繹不絕,道塞於途。
不用問,王峰本來就懦弱、宅心仁厚,現在回過神來,看到人世間這些悲慘的事物,心裡肯定不會好受。
“二郎,看開些,亂世人命如草芥,朝廷和官府都顧不了的事情,你我兄弟又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