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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思索,卡特琳娜能否與我同行……”
“嗯,很遺憾,我們預定明日啟程前往遙遠的西方群島,時間上恐怕難以協調。”
“不!我的意思並非如此。只是我和卡特琳娜兩人……”
“嗯……?——此話怎講,能請你再詳細說明一次嗎?”
——於是,事情便演變成了眼下的局面。
竭盡全力勸說之後,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坦白說,心中已近哽咽邊緣。
“諾爾德,別露出那樣嚇人的神情嘛。你不是也懇求過要和卡特琳娜和睦相處嗎?與志趣相投的冒險者組隊,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啊。”
沃裡克先生適時地插話,試圖緩和氣氛。
他那略微超出商人服腰帶、顯得有些圓潤的腹部,在此刻竟意外地給人以安心之感。
“……是啊,”
三雙眼睛不約而同地轉向了那位擁有蜂蜜色瞳眸的少女。
自雷歐介入對話以來,卡特琳娜似乎一直在沉思,保持著沉默。
無論即將迎來何種答覆,雷歐都自認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大概吧。
“抱歉,雷歐。”
……請不要向雷歐道歉。
哎呀,如何是好。雷歐心臟彷彿被無形的手緊握,一種莫名的情緒幾欲噴薄而出。
沒錯,或許從明天起,成為顛覆世界的魔王也不錯。
讓這個世界為之一變吧。
“我渴望探訪一個遙遠的彼岸,心中的嚮往猶如潛藏的細流,靜靜流淌。”
然而,卡特琳娜的話語如同石破天驚,令人愕然。
她的目的地,與眾人所熟知的西方群島——那魚類繁盛的樂園大相徑庭,更非簡單的續寫“與我同行至王都”的浪漫篇章。
“我憧憬著斯恩帝國的風景。”她輕聲說道。
何出此言?雷歐心中波瀾驟起。
斯恩帝國,在他的認知中絕非善地。那裡盛行著對獸人、矮人、精靈等亞人的偏見,人類至上主義橫行無忌。前不久,領主亞貝爾之女瑪莉遭綁架的駭人聽聞事件,正是出自斯恩帝國之手,暴露出其人性陰暗的一面。
更何況,雷歐首次邂逅的斯恩帝國子民,那位名叫巴斯的冒險者,留給他的只有粗鄙與蔑視的印象——對方以無賴的形象自居,更將卡特琳娜這樣的獸人蔑稱為“野獸”。
為何卡特琳娜會對這樣一個國度產生探求之心?這份疑惑,顯然不獨雷歐所有。“怎麼回事……?卡特琳娜,難道你……”一旁,諾爾德先生的聲音透出絲絲憂慮,似乎捕捉到了某些線索。
而沃裡克先生,則是沉默地觀察著事態的進展,深邃的目光中藏著諸多未言之語。
“請允許我前往那裡尋找。”卡特琳娜懇切的話語再次響起,她究竟在追尋什麼?又向父親祈求著怎樣的允諾?
遺憾的是,這一切謎團似乎都與雷歐保持著微妙的距離,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遺忘在了故事的邊緣。
……一種莫名的孤獨感悄然湧上心頭。
“自那以後,反覆搜尋多次,皆一無所獲,是吧?我實在不忍心直言,這一切或許只是徒勞。”
“請問,卡特琳娜所尋找的究竟是……?”
雷歐因無法融入對話的脈絡,不由自主地提出了疑問。
面對這個略顯突兀的問題,諾爾德卻以一種異乎尋常的認真回應了雷歐。
——原來如此……
卡特琳娜所追尋之物——不,應當說是之人,也是雷歐熟知的一位。然而,在雷歐的認知裡,那位早已超脫塵世。
未能即刻想到這一層可能性,實屬情有可原。
因為那人正是卡特琳娜的母親——米蕾。
據聞,在魔族襲擊中,她為了掩護村莊,在分頭逃亡途中遭遇追擊,毅然決然地與魔族對抗,為村民爭取逃生的時間——
——這是諾爾德先生早先向雷歐透露的故事片段。
“只因……尚無確鑿證據證明她的逝去……”
將米蕾訊息告知這對獸人父女的村民,並未親眼見證她的隕落。大概是為了全力支援她英勇的拖延戰術,而無暇顧及背後的戰況。
無疑,諾爾德先生內心深處也懷揣著同樣的希冀,期盼著奇蹟的發生,希望她能以某種方式倖免於難。
“我的願望亦復如是,無數次的找尋,但結果——”
女兒的目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