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軋鋼廠採購員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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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冬，軋鋼廠後勤部採購科，副科長姚得才正在對著一個小年輕大聲訓斥著。
“趙山河，你還想不想幹了？整整一個月，你就採購回來二十個雞蛋，如果其他人都像你這麼搞，工人們吃什麼？
工人們沒有營養就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就無法正常工作，你這往小了說是工作不認真、態度不積極，往大了說就是思想有問題，破壞新社會的國家建設，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現在就讓你去掃廁所你信不信？”
趙山河抹了抹對方噴到自己臉上的口水，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點頭哈腰的說道。
“姚叔，您說的全對，是我做錯了！
這個月又是我給科裡拖了後腿，我保證，下個月爭取多跑跑鄉下，把這個月的缺口補回來，不過您也知道，現在鄉下也很困難，我又才接崗3個月，實在是沒有什麼門路，您多擔待擔待啊。”
姚得才看著站沒站樣的趙山河，也嘆了口氣，心想這要是自家小子他早上手揍了，真不知道老趙怎麼教育的，能把孩子慣成這樣。
他走到辦公室門口，左右觀望了一下見走廊裡沒人才又回頭對趙山河低聲說道。
“山河啊，你也別怪姚叔說你，你爸是個好樣的，你可不能給他抹黑，剛才罵你也是為了你好，採購科這些人都看著呢，我要是不罵你一頓，他們就得心裡不平衡了。
你上班第一個月什麼收穫都沒有，採購科的其他人還能理解你父親剛走，你也沒碰過採購的工作，所以大家都睜一眼閉一眼。
第二個月你只收上來兩隻不下蛋的老母雞，大家也都可以理解為你沒有經驗，最起碼老母雞還能燉湯喝。
這個月你就收上來這麼點東西，我都沒法再張嘴幫你找藉口。
要是下個月你再不收點什麼硬貨上來，弄不好你就得去跑長途出外勤，畢竟採購科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你自己也要爭氣啊。”
趙山河知道這位父親生前的好友是真心為他好，剛才罵他也是給別人看，畢竟哪個領導能掏心窩子和一個小年輕說這些？
忙立正站好對姚得才深鞠一躬。
“姚叔，讓您費心了，我下個月肯定好好去找找路子，爭取弄點好東西回來，不會再讓您這麼難做了。”
他又不是剛上班第一天，這一轉眼三個月過去，最少採購科的情況他還是有所瞭解的，科長李廉潔，這是後勤部主任李懷德家的親戚，品行做派和李懷德幾乎一模一樣，那是真“廉潔”。
兩位副科長，一位就是眼前的姚得才，主管軋鋼廠鋼鐵、機械、糧食、蔬菜、肉類的採購任務，大多都是公對公對接，但公私合營之後食堂因為擴建，所以食堂的小灶採購任務也落到了他身上，而像趙山河這種計劃外採購員下鄉採購到的東西，也基本都是交到小食堂供應領導和廠裡的來客。
另一位副科長王勇是婁半城的人，雖然婁家把廠裡的主導權交了出去，股份也留下的不多，但必要的眼線還是留下了一些的。
這位負責採購的就比較零碎了，什麼服裝、手套、被褥、膠鞋，鍋碗瓢盆、油鹽醬醋，暖瓶飯盒、毛巾臉盆，好在此人在解放前就在婁氏鋼廠工作，也算是對四九城熟門熟路，要不然一般人真幹不了這活。
趙山河他爸生前是4級採購員，3個月前為了保護一批鋼錠不被攔路的土匪搶劫英勇犧牲，他這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學生接了他老子的崗，好在姚得才和他爸以前關係不錯，這才讓他隨便撲騰了三個月。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江湖，特別是採購科這種和獎勵掛鉤的部門，趙山河連續三個月拖了他們小組的後腿，當然會有人看他不順眼，畢竟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這也是為什麼姚得才告訴他下月再幹不好就得去外勤的原因了。
等回了採購一組的辦公室，屋裡就只有組長王鐵成在喝茶看報紙，這也是後勤部門的工作優點，除了統計、出納、會計這種坐辦公室的人員之外，其他人工作都很靈活。
採購科的辦公室都在一個樓層，所以剛剛姚得才罵人的聲音他也能聽見，看趙山河垂頭喪氣的進來也沒再批評他，反而勸解道。
“小趙啊，老姚那個人就這個脾氣，你也別往心裡去，現在外面的情況不好，收不到東西是很正常的，你回去休息休息好好琢磨一下，實在不行往遠點走看看，只要下功夫，肯定會有收穫，我還是看好你的。”
王鐵成今年剛過50歲，是採購科裡年齡最大的，前年下鄉的時候遇到幾個土匪劫道，他掏槍打死3個，但也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