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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架起了一口大鍋,鍋下的火熊熊燃燒著,幾個小鬼變成的人,抱著柴火,嘻嘻哈哈,你推我打,跳到鍋前,不斷地丟柴火。
等著鍋裡水開,就要把沈予安給囫圇丟進去燉了。
……
聽著外面嘈雜的嬉鬧聲,被捆在椅子上的沈予安嘆了口氣。他嘴上說著看淡了生死,可誰甘心就這樣死在這裡。
更何況他還有許多急於弄明白的事。
估摸著梅若煙還在樓下院子裡,這是他逃跑的最好時機!
沈予安雙手被捆在椅子靠背上,一根麻繩將他捆得嚴嚴實實,用手解不開,他現在更沒有內力將麻繩給掙開,必須要藉助一些外力。
他環顧四周,看著桌上映著月光的裁眉刀,聽著外面沒有腳步聲,於是兩腳發力,挪動著椅子到了梳妝檯前,由於兩手被捆著,只好用嘴叼著,低下頭,用刀刃來來回回,一遍一遍摩擦著麻繩。
來回摩擦了幾十下,累得他面臉通紅,額頭上也冒著大汗,麻繩除了磨出了些碎屑,並沒有變化。
沈予安氣得將裁眉刀吐到桌子上,喘著粗氣。
“哎呦,青鸞劍仙竟然被綁著出不來了,嘖嘖嘖……”
沈予安猛一回頭,竟然是李寒州趴在窗前,一臉壞笑地看著他。
見他已經沒事,沈予安心裡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笑道:“看什麼熱鬧,還不趕緊來救我。”
“救你行,你可又欠我一條命了。”
李寒州笑著,翻窗進來,從懷裡摸出一把小刀,幾下就砍斷了麻繩。
沈予安站起身來,踢著發麻的兩腿,問道:“你怎麼樣?那個粉紅色衣服的姑娘救的你?”
李寒州臉竟然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沈予安心裡大概也明白了,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你倆倒也般配,只是可知道人家姑娘的底細?”
“她是興豐鏢局鏢頭蘇在天的女兒,叫蘇儀晴,法月師太的徒弟……現在先不說這些了,快,我先帶你出去要緊,他們還在院子裡呢,只怕快要上來了。”
說著,他拉著沈予安,便要翻窗而出,半個身子剛出去,接著就被嚇了回來。
“怎麼了?”
看著滿臉驚恐,臉色無比蒼白的李寒州,沈予安眉頭一皺,把頭探出窗外,看見外面的東西,竟也嚇得兩腿一軟,後退了幾步。
只見外面的天一片血紅,連月亮都變成了紅的,空氣中都瀰漫著血腥的氣味,有幾十個淋著鮮血的骷髏,發著咯吱咯吱的聲音,飄蕩著往後院裡走去,實在瘮人,膽子小的人,只怕當場就會嚇暈過去。
李寒州嘴角打顫,害怕地躲在沈予安身後,瞪著驚恐的大眼睛,說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沈予安神情嚴肅:“荒涼冢的惡鬼,換句話說,和附在梅若煙身體裡的那個鬼,是一樣的。”
“赤鳶?”
“你怎麼知道?”
“我聽阿瑤姐說的。”
“對了,她呢?”
“她讓我來救你,自己在岸邊擺了好大的陣仗,又走罡步又唸咒的,說是除魔降妖呢,儀晴妹妹也在那裡。”
沈予安眸中飛過一絲寒意,冷哼一聲。
“你倒實在,就不怕她其實是捲鋪蓋跑路?”
“不會吧……我感覺她人挺好的……”
“我告訴你,這人心眼兒多的是,你少和她打交道,等著過了這關,趕緊和她分道揚鑣。”
李寒州不解:“為什麼啊?”
“你信我就對了!有些人給你的感覺就不對,將來必定會壞事的。”
“哦……那咱們怎麼出去啊?”
“先看看情況。”
沈予安輕輕冷笑一聲。
“你不是說那個阿瑤在做法麼,怎麼沒說怎麼救咱出去?”
“她……她怎麼能這樣……”
李寒州噘著嘴,突然很緊張地問道。
“那,那儀晴妹妹豈不是很危險!”
沈予安嘆道:“人心險惡啊……你和那個女孩兒有沒有緣分,還得看以後了……”
說著,他走到窗前,天越來越紅了,也起了狂風,風聲鶴唳,宛如惡鬼哭泣,令人膽顫,血紅之中,越來越多淋著鮮血的骷髏,吱呀吱呀,咯吱咯吱,像一張紙一樣隨風飄蕩,全都落到後院裡。
怪不得人人都說潮州城是一座鬼城……
“她倒大方,邀了這群同伴們,一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