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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不真切感,一想到從小呵護長大的親妹妹竟要成為他人的妻子,陪伴在另一個男人的身旁,他便有種說不上來的悵然若失,以至於自欺欺人地將這位未來妹夫拋之腦後。
哪成想,千防萬防,自家的白菜終究還是被豬拱了。
大周民風開朗,對於即將成婚的男女沒有過多嚴苛的要求,類似於一些肢體上親暱的舉動皆是允許的。
但徐松翎不接受,“咳咳,那也不行!”
徐望濘笑了笑,“下次我把他推開。”
“還有下次?!”徐松翎眉頭緊蹙,神色不悅。等他出獄,他得好好同妹夫“聊一聊”。
這時,裴儉出言打斷:“徐姑娘,時間到了。”
見人催促,徐松翎連忙推了推徐望濘,“既如此,你快走吧,夜深露重,小心著涼。過幾日我們就回去了,你和孃親在府中安心等著我們就好。”
徐望濘淚眼婆娑,“好。”
沉重的鎖鏈再度回到原位,隨著尖銳刺耳的金屬拖拽聲,牢房門重重闔上。
她一步三回頭,頗為不捨地向外走。身影消失前,她聽到哥哥的囑咐——
“好好保重自己,莫要擔憂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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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深,從詔獄出來已是子時。
回想起初次來鎮撫司時,她連詔獄的大門都沒摸到,還認錯了接頭人。
原以為探獄無望,不成想,時隔十日,她又回到了這裡,裴儉兌現承諾,答應帶她探望父兄。
熟悉的青石小徑,頭頂的朦朧月光,以及男人領路的背影,都讓徐望濘有些恍惚。如果當初也像現在這般順利,那該有多好。
可徐望濘不知,彼時的錯認是破不了的死局,註定會發生。
清冷的月輝籠罩大地,萬物披上一層淡淡的銀白。兩人一前一後,人影交錯。
忽地,裴儉停下腳步,轉過身平靜地問道:“為何不把真相告訴他們?”
“什麼?”
他看著那雙錯愕的杏眸,繼續說:“那樣的話,你或許就能擺脫我。”
徐望濘失笑,驚訝他竟會這般問。顯而易見,父兄尚未釋放,假使她如實相告,他們也只能乾著急。更何況,如今他們的命還攥在他手上,她能說什麼。
“說出來有用嗎?”她反問。
裴儉沉默。
其實他心裡清楚,不論她有沒有說出真相,有沒有將他的惡行全盤托出,都不影響他籌謀掠奪。
他要娶她為妻,這一點不會改變。
可他偏偏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想著她會不會也動了情,會不會像他一樣情難自抑,所以她才選擇隱瞞。
然而那冰冷的眼神將他拖回現實。
她只會恨他。
“裴儉。”
徐望濘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語氣格外冷漠,漂亮的眸子中滿是厭惡。
她緩緩開口:“從你拿父兄要挾我的時候,從你對我步步緊逼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們絕無可能。”
不管接下來裴儉會不會暴怒,會不會像之前那樣強迫她,她一股腦兒地向外宣洩。這些話她不記得說過多少次,說得她都累了。
但這一次,裴儉破天荒地沒有用強。
他光是站在那兒就用盡了全身力氣,垂在身側的手捏得緊緊的,心如刀絞。
高傲的頭顱低下,不可一世的錦衣衛指揮使也會有低聲下氣的一天。
“寧寧,陸廷軒不是良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墜入火坑,你不知道他背地裡做的那些事有多可惡......”
“夠了!”
徐望濘出言打斷,無奈中又覺得他很可悲,“就算我不嫁給陸廷軒,我也不會嫁給你。你的痴狂讓我感到害怕,你的喜歡我承受不起。”
“裴儉,我對你沒有感情,一丁點兒也沒有。現在沒有,往後更不會有,我不可能愛上你。”
字字句句,皆刺在裴儉心頭。
他覺得胸口悶悶的,轉而如刀割般的刺痛迅速蔓延,痛得他快要喘不過氣。從前還沒有出任指揮使時,身上受過的傷不計其數,那些深至白骨的刀傷,那些毒至肺腑的箭傷,都不及她一句“我不愛你”來得更痛。
春夜風拂,樹影斑駁,微風吹打在樹枝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好似淒厲的哭泣。忽而一陣狂風,皎月藏在烏雲裡。
徐望濘越過裴儉,自顧自向前走,路過他身邊時沒有一絲猶豫,連半點眼神都沒有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