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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了!”隨著一聲吶喊,把正如廁盡興的田班給驚醒。小聲嘀咕幾句,不情不願的扯了幾片葉子,擦了屁股,一扯褲子,繫上腰帶,成了。
那個一身紅衣捕快裝的鄧昌正在不遠處烹調。汩汩溪水邊,大石巖裡,架起火來野炊。無甚炊具,於是用幾塊光滑的天然石板四方圍攏而留一面以做進出口用,找了一些枯枝殘葉,用火訣燃起,上頭搭上一塊略有青苔的石板,待燒的滾熱時,取宰殺好的鯰魚肉,榨出魚油,待魚油不再灼灼作響時,抓起不斷遊走,光滑細膩的滑魚,開膛破肚,放在石板上燙。又取出一塊不知哪裡找來的老豆腐,用刀切成一個“井”字,小塊細細油炸,因魚油過少,石板太平,所以一但一面金黃之時,必須快速翻面,至兩面金黃即刻開吃。滑魚做法大同小異。
“這做的什麼菜?”田班邊繫腰帶,邊問道。
“此菜名為‘龍騰虎躍’。”鄧昌一邊用木枝做“箸”翻面,一邊說道。
“嗯……這‘龍’我是看見了,的確很會翻騰,可這‘虎’呢?你可別跟我講這幾塊老豆腐是所謂的虎。就算是如此,那這‘躍’又在哪裡呢?”田班疑惑道。說著,手不自覺要撈塊豆腐吃,被鄧昌一筷子打在手背,疼的田班大叫,一看手背,原先黝黑的肌膚,現在變得紅裡透黑。
“至於這‘虎’,就要勞煩田兄了。”鄧昌說道。
“你待怎地?”田班邊揉手背,邊發問道。
“田兄可知此處為何地?”鄧昌不答,反問道。
“啊這……”田班什麼也不知道,但因為內心深處強烈的自尊心迫使他又要擺出一副很懂的樣子。
“啊這……嗯……啊這……”
鄧昌打斷了田班的“思考”,說道:“夫子有云:‘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田兄既然一時半會兒想不到,那就由小弟代勞吧。此處乃是單狐山往北二百五十里地的求如山。我等此刻所面對的小溪也有名諱,喚作滑水。滑水盛產滑魚。喏,就是我現在正在烹調的玩意兒。形狀像黃鱔,但背是紅色的。”
田班恍然大悟。先前他還在想這黃鱔長的真個肥碩,原以為是時過境遷,自己跟不上時代,這黃鱔發育的都出新品種了,原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物種。
“這滑水中還有一種生物叫做水馬,不過生活在深水區當中,小弟不諳水性,所以……”鄧昌說著,往田班這行了一禮。
“鄧兄放心,甭管他是什麼水馬水牛的,只要你吩咐一句話,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通通都給你抓來。”田班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說罷,脫下上衣鞋襪,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清澈見底的水興許有人見過,不過田班是沒見著的。剛進到深水區,剛進碰到底部,胸口就重重捱了一腳。來不及辨別敵方方向,後腦勺又來了一下。著急忙慌的睜眼看去,朦朦朧朧俱是飄舞的泥沙,哪裡看的清楚?來不及多想,腳踝處就是忽的一痛。田班剛叫一聲,那水就猛然灌進他的咽喉當中,嗆水嗆了一鼻子,喝了一大口水,喉嚨如針扎如刺挑。來不及站穩,又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臉朝地就要摔一跤,可惜幾許過後又浮了起來,愣是沒觸碰到底部。等到那蠢物又來撞他,一手探出,抓住一物,卻似凹槽一般,原來卻是那蠢物的嘴巴,那蠢物上嘴一合,疼的田班想大叫,猛然想起這裡是水裡,急忙閉緊嘴巴,可惜鼻子來不及關上,吸了幾鼻子水,想要嗆出來卻不敢嗆。另一隻手四下亂摸,摸到大約是脖頸處,暗自叫一聲:“起!”連人帶那水馬,衝出水面。這水馬是見不得光的蠢物,鼻孔發出嘶鳴聲,卻如同人呼喊的吼叫聲。田班定睛看去,這水馬生的倒是怪異。身形似馬,但四肢有一圈又一圈的花紋,尾巴呢,又似牛尾。嘶鳴聲吸引來了周圍的水馬,那些水馬浮出水面,這身材體型比及他所捕獲的水馬都要大上兩三倍。原來他捕獲的是水馬的幼崽。田班尷尬的對著幾頭成年水馬,尬笑幾聲,說道:“諸位,這是一場……嗯啊……誤會……哈哈!”可水馬們似乎並不想放走他,一步一步靠近。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大喊。“田兄挺住,我來也!”只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般自遠靠近向他奔過來。“鄧兄當心,這裡有水馬群!”田班認出鄧昌來,著急大叫。“有什麼?”因隔的較遠,鄧昌沒聽清。“有水……啊這……”田班四下環顧,哪還有水馬的影子?這群水馬在鄧昌剛冒出來的時候就水遁走了,任憑那幼崽怎樣呼喊就是不回頭。氣的那頭水馬幼崽張大嘴巴,又是一咬,田班這次終於可以敞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