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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這本來是個很普通的一天。 但因為張周的火災預警,皇宮內,尤其是清寧宮外,此時正人頭攢動如臨大敵。 本來此事由東廠負責,最後李廣不放心,親自帶著陳喜和楊鵬等親信太監,去清寧宮檢視防災情況。 “天師。”蕭敬見到李廣來,沒來由心中一喜。 這要是跟皇帝一說,你李廣嘴上說不會有火災,卻還緊張到親自來檢視,那就有文章做了。 李廣將蕭敬打發到一邊。 宮裡太監勢力界限分明,雖然司禮監這幾位太監平時對李廣也算恭敬,但互相之間也並不對付。 這才把清寧宮負責防火的人叫過來。 帶頭的叫張雲,錦衣衛百戶出身,如今是東廠的番子,楊鵬的親信手下。 “都準備好了?”李廣喝問。 張雲道:“天師您放心,現在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過來。” 一旁的楊鵬冷冷道:“以為讓你看詔獄人犯呢?是問你,防火防災的事可有籌備好?” 張雲趕緊補充:“目前在清寧宮外,佈置了五十人手,加上隨時可呼叫的太監等,有近百人,六口大水缸,又加了三口,水都貯滿了,火龍器械都已備好,今夜太皇太后娘娘人並不在,入夜後清寧宮周邊六宮皆都不許燃煙火,若有引信燃火者一律就地擒拿……” 陳喜聽了張雲的解釋,對李廣道:“李天師,您看這準備,還行?” “嗯。”李廣這才稍微點頭。 張雲笑道:“幾位放心,今天無論如何,也起不來這把火。” 李廣在巡視一圈之後,覺得差不多了,要離開,還不忘把楊鵬和張雲叫過來。 “你們聽好了,若今晚真有可能火起,把人拿下,無論是有意無意,皆都要拷問,讓其供述乃是收了宮外張貢生的錢財,來宮裡放火的,可知曉?” “明白,明白。” 栽贓這種事,也不用李廣來教,宮裡上下都會這一套。 陳喜還在旁邊幫腔道:“看來那個張貢生,在劫難逃了。” 李廣瞪他一眼道:“聽你這意思,今晚是必然會起火?” “沒,沒。”陳喜趕緊解釋,“是小的說話不周,那人怎可能有此實力讓宮闈放火?” 但又覺得哪裡不對,剛才明明還說若起火了要牽引出張周來,如果都覺得張周沒能力讓皇宮起火……那這事回頭可就不好圓了。 …… …… 就在李廣帶人視察清寧宮防火進展時。 朱佑樘也在乾清宮聽蕭敬的彙報。 “這李廣,口口聲聲說定不會有走水之事發生,為何還要去檢視?只是因為他負責嗎?”朱佑樘聽了蕭敬的如實奏報,也產生懷疑。 蕭敬道:“老奴還聽說,李公公吩咐,今日夜裡要在清寧宮加派人手,還派了其得力的手下在那邊等候。還有人說……或是要做那誣陷……栽贓之事。” 朱佑樘打斷蕭敬的話:“捕風捉影風聞言事,就不必講了。時候不早,朕也要去坤寧宮,今晚你多盯著點。” “是。” 蕭敬本來還以為有機會攻訐李廣。 現在他才意識到,如果沒有這把火,怎麼都不會破壞了李廣在皇帝心目中的形象,甚至有這把火的話,也兩說。 …… …… 入夜。 宮闈之內一切平靜。 朱佑樘早早跟一家人,包括張皇后、朱厚照、朱秀榮,甚至把張皇后的老母親,平時經常入宮住上幾天的金夫人請到坤寧宮來,三代同堂吃了一頓晚飯,隨後才與皇后去寢宮休息。 秉承一夫一妻制的皇帝,坤寧宮就是朱佑樘的內宅,宮闈內本來給妃嬪準備的殿閣,很多都近乎荒棄,年久失修。 夫妻倆睡到半夜,外面傳來一陣喧譁。 “陛下……” 負責侍夜的宮女到鳳榻邊,冒著被皇帝和皇后懲罰的風險,要去叫醒朱佑樘。 “何事?” 朱佑樘坐起身來,看著一臉倉皇的宮女。 宮女跪下來道:“司禮監蕭公公在外求見,說是清寧宮……出事了!” “嗯?” 朱佑樘差點是從床榻上跳下來的,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只著裡面的單衣,靴子也沒套,就要往殿外跑。 張皇后趕緊道:“陛下,穿衣啊。外面冷……你們還看著作何?快幫陛下更衣!” “對對對,穿衣。” 朱佑樘可能是沒睡好,也可能是受驚了,人也有點魂不守舍的,說話時氣息都不勻稱。 …… …… 這下坤寧宮裡也忙碌起來。 朱佑樘胡亂將衣服往身上套,張皇后和旁邊的宮女幫忙。 此時蕭敬已經被傳召進到坤寧宮內,跪在地上不斷磕頭,以為自己的“失職”贖罪。 “到底怎回事?” 朱佑樘一怒之下,氣息又不順,但這次他沒咳嗽。 中氣好像比之前還更足了一些。 蕭敬一臉悲愴道:“清寧宮……走水了。” 朱佑樘抓起一旁玉質空心的枕頭,朝蕭敬身上便丟過去,卻沒丟準,沒砸到人。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