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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疏止的文字,錢士完的眉頭就鎖緊了:“他姜志禮也不太把聖下放在眼裡,這話怎麼能說到檯面上!”
只是後面的文字越來越激烈:“臣所轄二郡,民不聊生,且與倭鄰,不宜有籓府莊田以擾茲土也明甚。且自高皇帝迄今累十餘世,封王子弟多矣,有賜田二萬頃,延連數十郡者乎?繼此而封,尚有瑞、惠、桂三王也。倘比例以請,將予之乎,不予之乎?況國祚靈長,久且未艾。嗣是天家子姓,各援今日故事以請,臣恐方內土田,不足共諸籓分裂也……”
作為山東巡撫,錢士完到山東來自然是為了當今陛下的囑託而來,萬曆皇帝之所以把他派到山東來,就是因為前任山東巡撫在福田莊田的問題上完全跟萬曆皇帝對著幹,因此才痛下決心換上了錢士完,希望他能幫萬曆皇帝解決福王莊田的問題。
只是錢士完並不是簡在帝心的人物,何況他也是一個有抱負的讀書人,因此在福王莊田這個問題上他是雙頭受氣,兩頭不落好,現在姜志禮這次參奏可是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氣得錢巡撫臉漲得通紅:“苟安遷延,國賊祿鬼,他姜志禮也太胡鬧,他以為我錢士完是什麼人啊,派人把趙巡按請過來,我要同他談事……”
山東地面最顯赫的兩個人物,一個是巡撫錢士完,一個是巡按趙日亨,現在姜志禮這封參奏可是把兩個人都罵得一文不值,因此錢巡撫準備找趙巡按過來一起商議怎麼解決姜志禮的問題,只是下面的師爺當即回覆:“趙巡按現在已經上書乞休,閉門不理事了,恐怕叫不動他!”
錢巡撫覺得自己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趙巡按這是要摞擔子不幹了!
姜志禮你這封書信上的時機太妙了,全魯遭遇百年未遇的空前大旱,福王府的內使又步步緊逼,你直接這麼掀蓋子像個男人嗎?
錢巡撫真是氣急攻心,他當即喝道:“他姜志禮是準備回去當典史嗎?”
姜志禮跟錢士完一樣,都是進士出身,進士出身高貴,哪怕是“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但貶到極限也不過是到縣裡當典史而已。
只是對面的師爺給了一個更難堪的答案:“姜參政上奏本的時候已經說了,他哪怕做不成於太保,也能做一個夏公謹!”
於太保就是于謙,夏公謹就是夏言,這話說得太傷人了,錢士完氣得一砸桌子說道:“他是把我當成了徐有貞還是嚴嵩,他媽得,他媽得!”
錢巡撫一開罵就怎麼停不住,他氣得六竅生煙,根本不象是一位進士出身的高階文官,倒象像一個氣急敗壞的老漢:“狗屁的山東巡撫,誰愛當誰當,老子根本就是裡外不是人,他們朱家的天下就由他們折騰去了,老子也要不幹了!”
只是“老子不幹了”這句話雖然容易說出口,錢士完終究是一省巡撫,只能“具疏以告”,但是整個山東官場本來焦頭爛額,姜志禮這麼一鬧,更是把蓋子徹底掀開了。
“姜參政這麼一走,對咱們龍口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楊廣文說道:“今年咱們登州府之所以能頂住了壓力,不曾沒起運一粒米一分銀,除了陶知府的支援之外,關鍵還在姜參政身上,他這麼一走,很多壓力就頂在咱們自己身上!”
姜志禮是山東右參政分守登萊道,登州府、萊州府都是他的直接下屬,今年這半年時間,登州府之所以沒往德州、臨清起運米豆,姜志禮的全力支援功不可沒。
柳鵬跟這位姜參政沒有過正面接觸,但是這位姜參政卻是一位十分值得尊敬的大明官員,性子剛烈,百折不彎。
在福王莊田的問題上,整個山東官場都是儘量糊弄,一力委曲求全,先退一尺再爭一分,雖然總想爭取一個最好的方案,卻是沒人敢說真話,只能讓福王府步步進逼。
因此姜志禮就賭上了自己的前程與一切,直接掀開了蓋子,因此柳鵬也說道:“姜參政實在可敬,他雖然賭上了全部前程,但是也讓天下人知道福王莊田之害,只是和豐倉那邊雖然多了一些壓力,但我們首先還得擔心青州府!”
江清月當即問道:“是衡王府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