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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鍾羽正的族人與鄉親越來越多。
鍾羽正雖然是整個青州府首屈一指的縉紳,可是近千張嘴人吃馬嚼,他家中的積穀已經到了十分窘迫的地步,因此他才放下臉面向孔獐求援。
只是孔獐馬上告訴他更加震驚的訊息:“鍾老先生,鬥米六錢那已經是老皇曆了,衡王府現在的米價是一石米要八兩銀子,若是單買一斗米的話,那要鬥米九錢。”
“鬥米九錢?”鍾羽正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他們朱家的天下,這是他們大明的天下啊!”
“他們哪裡知道這是大明的天下,這是朱家的天下!他們只知道這是衡王府的天下!”孔獐說道:“鍾老,您是不是不知道他們衡王府有多胡鬧,登州府那邊米豆堆積如山,我跟登州府那邊聯絡過了,一石米只要三兩銀子,而且還是運到咱們青州府的價格,結果衡王府就是不讓登州府的米豆進來!”
鍾羽正卻是毫不客氣地說了一句:“一石米要三兩銀子,哪怕這是運到咱們青州的價格,也不是什麼好價錢!”
“我知道不是什麼好價錢,但總比咱們鬥米九錢要強吧!”
鬥米九錢,這已經是不是米價高昂的問題,而是整個青州府要餓死多少人的問題,
雖然鍾羽正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他家中的積穀也不過是千餘石而已,只能收容跟自家親近的族人與鄉親而已,而且也確實快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因此他不由說了一句:“一石米三兩銀子,還是要餓死很多人啊,不過總比衡王府強一些……這次都是衡王府從中作梗啊!”
“是啊!不知道他們衡王府從哪裡翻出來的舊賬,說登萊海道米豆不得進入青州府,還說這是孝宗景皇帝的聖旨,這都什麼時候,還把這些舊賬翻出來幹什麼,再這麼折騰下去,恐怕咱們青州府要生靈塗炭赤地千里!”
“是啊,這樣折騰下去,一天恐怕是要餓死幾百人!”
“幾百人?”孔獐冷笑了一聲:“咱們青州府現在已經餓斃了幾千人,而且災情越來越嚴重,這麼胡鬧下去的話,恐怕一天非得餓死上千人!”
鍾羽正可以說是中國最傳統計程車大夫,有些迂腐有些過於不近人情,但是不管他的身上有多少缺點,他有著一種天下情懷,所以當年為了爭國本才會被削官為民,而今天他又站了起來:“孔推官,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上書朝廷為登州百萬生民力爭到底!”
“恐怕是來不及了!”孔獐苦笑一聲:“我之所以來找鍾老相助,就是因為現在衡王府已經從朝廷請來了一道詔旨。”
“什麼詔旨?”鍾羽正感覺不妙:“難道是?”
“衡王府給朝廷上了一個題本,說咱們青州府雖然遭受大災但自保不成問題,如果登萊米豆蜂擁而至反而會影響青州府的平糶,所以請朝廷嚴禁登萊米豆進入咱們青州府。”
鍾羽正這才是氣憤至極,他大聲罵道:“他們姓朱都不愛護這江山,我看這大明遲早要完了,罷了罷了!”
說到這個,鍾羽正當即問道:“孔推官,你可知道亓詩教元靜初?”
他怕孔獐不知道亓詩教是誰,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亓詩教現在是吏科都給事中……”
話說到這已經夠了,鍾羽正削職為民之前的官位就是吏科都給事中,別看吏科都給事中只是個七品官,這個位置特別顯赫。
正常情況,吏科都給事中外調是轉任參政、參議,內轉則是四品京卿,但外調三品參政算是貶職,內轉四品京卿卻算是平調。
而亓詩教還是方從哲的門生,現在方從哲當國,亓詩教在朝中自然是如魚得水,更妙他也是山東人,雖然他是濟南府泰安州人,但是這一次百年未遇的大旱濟南府也是感同身受,因此鍾羽正說道:“我這就修書一封給元靜初,讓他在朝中活動,咱們山東人對得起大明,大明不能讓我們山東人活活餓死啊!”
只是鍾羽正的想法雖然很好,可是孔獐卻說道:“鍾老,等您會把詔旨請下來,恐怕咱們青州府就沒什麼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