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拾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好算盤。”
“哦?怎麼講。”呂巡捕沒指望能做出這些事的年輕人這麼好忽悠,聞言不怒反笑,還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韓懷義道:“在下過來,本來是想再和呂公說,準備把洪三寶和您的常例再提一成,以後碼頭上的賬您得二,我得八。可惜呂公看不到在下一片熱忱,竟還要我再做些什麼,才肯定把我囊中之物給我。”
站在屋外的一個下人忍不住衝進來,指著韓懷義要罵,韓懷義聽到身後有人,猛回頭,燈光照不清臉的情況下, 他那雙殺氣騰騰的眼分外明亮,就好像一頭野獸即將噬人般凌厲,竟鎮的那下人要喝斥的話給堵在心裡無法出口。
端坐的呂德旺也一拍桌子:“放肆,誰讓你進來的!”
順勢起身,走到韓懷義面前,把著他的臂膀,哈哈大笑道:“好,看來我十六鋪人才輩出。”
“懷義不敢。”
對方的態度既緩和下來,韓懷義自然不會再抬槓。
但呂德旺接著就問道:“不過,沒有我點頭的話,你真的能吃得下洪三寶的碼頭?”
韓懷義笑了,道:“所以我來了。”
呂德旺聞言狂笑起來,刺耳的聲音如夜梟的鳴叫,這個在碼頭上坐地虎似的人物,指著韓懷義前俯後仰的道:“我呂德旺不說昧心話,這件事我確實要承你的情,既然如此這包金銀,你我便一人一半,至於以後碼頭上的收成,還是照舊。”
“不,還是二八,話說呂大人您雖威震黑白,但也管不了我愛給您多少分成吧。”
明明是送禮買通,偏偏說的這麼不卑不亢而讓人歡喜,呂巡捕一拍掌:“得,做人得有來有往,那我也送你一份禮!”
他邀韓懷義去桌邊,把燈拿近,然後用指頭沾上茶水,畫了一氣,道:“第一個碼頭是洪三寶的,邊上就是李良平的,而這邊的管事叫吳中,外號吳大膽,外人不知道,我卻知道,那廝也在給劉鵬孝敬。”
“怪不得劉鵬要奪李良平的碼頭,是為打成一片。”
“正是,卻也正是老夫要送給小子你的好禮。”
“您這是什麼意思?”
“三個碼頭,附帶附近的煙賭檔,洋行搬運收益等,總利二八分成,明面歸我,底下的歸你,老夫保證你一月收入最少這個數!如何?”呂巡捕的手攤開,正反晃了三次。
“您說送給我,又如何送法。”
“老夫自有辦法,明日你就知道。”呂巡捕卻買起關子來,同時更高看韓懷義一眼,因為他本以為自家說出重利後這年輕人必定要心急,但韓懷義眼中竟波瀾不驚。
一番賣弄換個冷臉,呂德旺不禁咬牙,心想明兒也要讓你這小兒知道老夫的手段!原來爭強好勝半輩子的呂德旺雖承韓懷義的情,但總覺得靠一個小兒輩救了自己實在丟人,這是賭氣來著。
兩個人都是殺伐果斷的痛快人,既然談妥,就此告別,但呂德旺還親自分開金銀,然後才把他送去門口。
他家裡的下人看老爺對這個年輕人這般客氣,都暗自記在心裡,提醒以後不能得罪,而他們兩人把臂而出的場面落在等死的洪三寶眼中,早已被堵住嘴的洪三寶跪在邊上只能趕緊磕頭,妄圖求饒。
呂德旺看也不看他和阿中,和韓懷義又說笑了幾句。
等人走後,呂德旺才沉看臉盤問起他們來。
整個事情一問清楚,呂德旺也心驚不已,自然也就更恨這兩個混賬,於是早有準備的下人們拿出麻袋,不管洪三寶和阿中的掙扎,把他們兩個塞進去,再裝上石塊,又逼洪三寶的三個幫閒把人裝車運往碼頭那邊,不多久,到了黃浦江邊一個偏僻處後,便把洪三寶和阿中沉了下去。
讓他們沒想到的時候,等他們做完這一切後,呂巡捕便陰冷的對他們道:“你們見財起意綁架殺人,都是死罪!”
這幾個幫閒險些吐血,不是你要我們乾的嗎,但分辨不得連忙求饒,呂巡捕卻不理他們,吩咐下人們動手,然後把屍體去一處地方悄悄處理好,便沒事人似的先回家睡覺了。
月色下泛黑銀色的渾濁江水嗚咽東流,拐彎入海,江灘上亂石堆裡一片沉寂,誰又能曉得,不過眨眼功夫這裡就去掉了五條人命。
但這就是清末民初的上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