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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現在身形如槍披龍浴風,眉間緊鎖露出的川子紋就如二郎的天眼,鎮的上百個苦力驚呼一聲,竟都跪了下去。
鬧事的幾個磕頭如杵,哀告道:“韓爺,小的剛剛是豬油蒙了心,還求您老給小的一口飯吃,小的再不敢不聽您的吩咐。”
“是啊,韓爺,小的實在是家裡快揭不開鍋了”
然而這番聞者動容的哀告,只換來韓懷義斬釘截鐵的警告:“給你們一根菸的時間,離開老子的碼頭,過時沉江!”
說完他便重新披好棉衣,再從兜裡摸出包西洋傳來的捲紙煙,抖出一根叼著點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畏懼。
因為他們從韓懷義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言出如山的森嚴,碼頭上的苦力沒什麼文化,卻有尋常人沒有的見識,以他們判斷來說,洪三寶算是能在一片碼頭上稱霸的地痞的話,那韓懷義就是有資格呼嘯山林的草莽好漢。
這是市井和江湖之間,如天地之分的區別。
不需要韓懷義再說什麼,他的煙才抽了三口,那幾個苦力便垂頭喪氣的走了,其餘苦力則老老實實的把散落一地的洋元撿起,還小心翼翼的把桌子扶好,有個眼神伶俐叫周阿寶的甚至給韓懷義泡來了茶水。
等工錢派完,韓懷義將多下來的一堆推倒了沈虎山面前:“這錢你拿去給你老孃看病,然後再給我找幾個伶俐人去洪三寶的宅子裡收拾一番,收拾好之後你帶你老孃都住過去。”
沈虎山不敢。
韓懷義瞪起眼睛道:“身為人子,母親有病就要傾力去治!如今我有這些錢願意給你,你反而推託不要,難道非要等老孃撐不下去了,再後悔不成!”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子上了,沈虎山又是感動又是尷尬,就解釋道:“小的多謝韓爺,只是不需要這麼多。”
“不要叫我韓爺,你叫我懷義便是。”韓懷義說著嘆了口氣,站起來拍拍沈虎山的肩,低聲道:“之前鬧事的幾個可惡,卻也可憐,我趕他們走是因為他們竟敢冒犯我,不過說起來這些傢伙也都是窮苦人,所以,等會你就把他們的工錢送去就是。”
韓懷義接著又叮囑道:“對了,捱打的兩個再多給點,雖說是活該,畢竟也給打的不輕。”
沈虎山終於心服口服,對韓懷義道:“韓爺,您放心,我這就去。”
“都和你說過一次了,你不要叫我韓爺!”韓懷義惱火的瞪著沈虎山:“我看你投緣,又知道你對母親孝順,才當你是兄弟,不然為何把派籌的事交給你來做,搞得這麼生分是不是要老子揍你一頓你才老實!”
“…懷義兄弟。”
“這還差不多,哈哈。去吧去吧,等會去昨兒晚上吃飯那地方,你陪我喝點酒。”
“好哎!”沈虎山激動的答應道,這就屁顛屁顛的去為他辦事去了。
此時,碼頭上有船靠岸,一群苦力都上去幫忙,韓懷義在遠處盯著,心中則在琢磨,呂德旺會用什麼手段收拾那邊那傢伙。
轉念又想到洪三寶告知的碼頭上和幾個洋人公司結算工錢的賬號,隨即滿腦子疑問,咦,爺之前不是做土匪的嗎,怎麼連和洋人公司的往來業務都懂?不由自主摸摸自己那張高眉凹目的臉,自戀一番時腦子裡忽又蹦出些意理明確的洋文,這便斷定,自己該是做江洋大盜的,搞不好在國外都打過劫,後來遭遇海難才忘了身份!
“說不定還上過不少的洋婆娘。”韓懷義想起偶見的那些白俄女人前凸後翹的火辣,覺得再坐下去不行了,便站起身朝碼頭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