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鬼(7)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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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個盡心盡力地剝著蝦,一個默默無言地品嚐著,竟說不出的和諧。
唐小月看著剛剛消滅的幾隻蝦,手邊又遞過一碗桃花酒,耳邊是低啞的嗓音,“喝點甜的,臉都辣得紅了。”
聽到那略帶寵溺和關心的話,唐小月忽然心尖一酸,眼中有淚花閃爍。兩年了吧,六百多個日日夜夜,她都是一個人吃飯,躲在宿舍的一角,沒人問過她你渴不渴,餓不餓,也沒人關心過她,你的菜辣不辣,鹹不鹹。正是應了那句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那是無人陪伴的落寞與淒涼。
她沒有抬頭,只是端過酒碗,吧嗒一滴清淚落在裡面,濺起一朵粉色的淚花。她看到輕顫的波紋,心生一絲慌亂,怕被對面的人看到一樣,匆忙將酒一飲而盡,有種毀屍滅跡的落荒而逃。不知是不是因為有眼淚的緣故,之前還是甜甜的酒,竟有股苦澀的味道。
正在那時,服務員將剩下的兩壺酒端了過來。一隻黑色的,一隻白色的,這兩隻並不是古色古香的小酒壺,而是設計成了兩隻信天翁的造型,頗具現代特色。
服務員還在熱情地介紹著,“兩位顧客,你們好,這是我們酒館新推出的兩種酒,白色的是驚豔時光,黑色的是溫柔歲月。兩隻別具特色的酒瓶是店長親自設計的,上面的信天翁是對愛情最矢志不渝的一種動物,一生只有一個伴侶。不管是越過高山,飛過海洋,去到很遠的地方覓食,回來的時候總會找到自己的伴侶。兩隻信天翁將脖子纏繞成一個心形,正是真愛的象徵。祝你們用餐愉快。”
服務員已經走遠,唐小月還在看著酒瓶發呆,也許是喝了幾杯酒的緣故,她的臉有些紅撲撲的。
陸佩玖拿起一黑一白兩隻小酒杯,倒了兩杯擺到她面前,又給自己倒了兩杯。
唐小月端起白色的小酒杯輕抿一口,只覺一股甘甜湧上喉嚨,又帶著淡淡的梅子的酸,只覺周身都湧上甜蜜,連空氣都是甜的,這就是回憶的味道嗎?她忽然很想跟那個驚豔了她的時光的人說話,澤城學長,你知道嗎?自從你走後,再也沒人陪我夜已深,再也沒人與我把酒分,我好想你。
陸佩玖見她只低頭喝酒,不聲不吭,不哭不鬧,心底升起一絲心疼。他拿起筷子,給她夾了些菜,“雖然這些酒的度數都不高,但是光喝酒對身體不好,胃會痛的,吃點東西吧。”
唐小月看著面前盤子裡的剁椒蹄花,用筷子夾起放進嘴裡,這是她曾經最愛吃的一道菜。鋪滿的剁椒被熱油澆過,油溫操控的剛剛好,既激發了剁椒的香味兒,又沒有掩蓋剁椒的辣氣兒,配著軟糯的蹄花,簡直是味覺的無上享受。但是今天吃進嘴裡,卻帶著一絲淡淡的苦。
不知是不是許久未吃辣的緣故,剛剛吃了一塊,唐小月的眼淚就止不住地落了下來,雨滴一般落在盤子裡。她低著頭,死命地咬住嘴唇,不想將脆弱的一面示於人前。
她看著面前熟悉的一切,坐在曾經一起坐的桌子,喝著曾經兩人一起喝的酒,吃著曾經一起吃的菜,一切都歷歷在目,一切又是滄海桑田,唯餘滿目瘡痍。她覺得心裡難受的要命,心臟被這些撲面而來的記憶切割凌遲,痛不可遏。原本以為會忘記,此時坐在這裡才知道,不過是在騙自己。
唐小月正低頭嗚咽著,忽然有隻溫暖的大手伸過來,修長如玉的手指捏著一塊黑色的絲絨手帕。那手輕輕地在她臉上穿行,將淚珠一點點拭去。猝不及防間,她心中最堅硬的一塊,就在這一刻,被眼前人敲落。
曾經她被辣的上躥下跳,淚流不止的時候,鍾澤城也是這般溫柔地幫她擦去眼淚,同樣是黑色的手帕。那時她還嘲笑他老古董,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帶著手帕。他笑意溫婉,淺淺說道:“我這是為國家節約資源,省得每次都用餐巾紙。”
其實她知道的,並不是因為什麼節約資源,因為她的面板比較嬌嫩,有一次用餐巾紙擦過臉之後就過敏了。從那以後,鍾澤城不管去哪,都隨身攜帶一塊黑色的絲絨手帕,她流淚的時候,再也沒用過外面的餐巾紙。
本以為鍾澤城死後,再也無人拭我相思淚,再也無人夢我與前塵,如今卻有一人強勢地闖進她的生活,將她築起的厚厚的殼一點點地擊碎。在陸佩玖的面前,她像是被剝了殼的蝦,再也蹦躂不起來,脆弱的不堪一擊。
唐小月眼中噙淚,任他輕輕擦拭,只瞪著一雙眼睛看他。酒館裡垂著昏黃的燈,明暗的光影打在他俊美的臉上,五官越發深邃立體如極品雕塑。平日裡梳理整齊的發,因為彎身擦拭的動作微微散落,那原本冷冰冰的面容都變得柔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