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2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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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櫻一口氣跑回了明華殿,直奔玉華仙君的主殿,終於在書房中看到了他。她站在門口,雙腳好似被釘在了原地,只定定地看著他。她緊緊地抿著唇,倔強地將眼淚逼了回去,她心裡知道的,仙君既然不告訴她,肯定就是不想讓她擔心。既然仙君這般期望著,那她寧願裝聾作啞,做個傻瓜。
玉華仙君正坐在桌前,清雅的眉微微皺起,忽然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目光從眼前的地圖上抬起,徑直看向門邊。見她飛奔而來,臉上還帶著淺淺的暈紅,就那般睜著一雙琉璃大眼看著自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他將桌上的地圖緩緩合上,對著她招了招手,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繾綣,“小櫻,過來。”
落櫻將湧到喉嚨口酸澀咽回了肚子裡,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輕柔,“仙君,今日中秋佳節,我給你做了桂花餡兒的月餅,你可要嘗一嘗?”
玉華仙君將她眼底深藏的擔憂看在眼裡,不著痕跡地問道:“小櫻,你剛剛出去了?”
落櫻腳步一頓,還是慢慢地走了過去,如以往一般趴在桌子對面,雙手託著腮定定看他,“嗯,我去放了一盞河燈。”
玉華仙君眉心的緋色如流火,大殿裡的燈火正濃,照在他的眼底,閃著細碎的光點。他抬頭,眸中只剩下她的影子,聲音溫軟,“小櫻可是有什麼心願要達成?”
怎麼會沒有心願呢?如今聽說你要去北俱蘆洲了,又多了一個心願啊。落櫻極力的將心底的酸澀嚥下去,淺淡一笑,“我若是說出來的話,仙君能幫我達成所願嗎?”
玉華仙君一隻手敲擊著桌面,五指修長,指甲圓潤,泛著淡淡的粉。聽她如此說,又見她面上嬌俏,手指突然停住了,低聲問道:“若是我能幫你達成的話,定然是願意的,你且說來聽聽。”
落櫻心口蔓延著無盡的酸澀,卻仍是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仙君,我此生只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仙君能永遠平平安安的,一世長安。不知仙君,能否替我達成此願?”
玉華仙君只覺心口一窒,好似被利劍劃了一下,疼到了骨頭裡。他將手緩緩伸出,最後落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發,眉眼帶著淺淡的紅,“小櫻,你要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但我跟你保證,倘若可以的話,我會盡量去做到。”
落櫻原本積聚在心口的酸澀終於忍不住湧了上來,她凝望著他,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一滴純粹的琉璃色的淚珠從眼角滾落,“仙君,你也要知道,若是你不在了,我也會跟著你去的。此間雖繁華,但若是沒有你的話,於我而言,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陣鋪天蓋地的憂傷突然席捲了全身,玉華仙君感覺胸口像是被什麼重重一擊,又像是被那隻小手緊緊地攥著。他看著她的眼睛,那裡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倒影,他甚至看到自己嘴角溫和的笑,以及輕顫的濃長睫毛。只有他知道,那裡面隱藏著怎樣的無奈、痛惜和憂傷。
玉華仙君什麼也沒說,只是原本平靜無波的面容再也做不到面無表情,眼底的憂傷也掩飾不住,只不過被他自己刻意忽略了而已。
兩人就這般相顧無言,唯有西窗外一輪圓月,透過雕花木格灑進淺淡的光,將兩人圍攏包裹。
自從知道了第二次仙魔大戰在即,而玉華仙君要奔赴北俱蘆洲,落櫻原本平靜的心就再也沒有安寧的時刻了。原本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還能每天開心地逗逗胐胐獸,安心地為玉華仙君準備吃食,可如今再也坐不住了。
她每天爬起來就往玉華仙君的主殿跑,看到空蕩蕩的的屋子後,心裡止不住地失落。然後又鼓起勇氣,跑去找飛翎打探訊息。原本飛翎是什麼都不願意說的,因為玉華仙君特地囑咐過,但卻磨不過她的糾纏,只能將近況告訴她。
落櫻就是這般一邊緊密地盯著飛翎的動向,以此來了解玉華仙君的行蹤,一邊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好各種東西,準備等他出徵的時候給捎上,生怕他在妖魔之地吃不好穿不暖。卻完全忘記了,玉華仙君已經是十幾萬歲的上神了,又哪裡需要那些。
平時玉華仙君跟她一起吃飯,不過是看在她辛苦準備的份上,也許是出於那份無法說出口的愛意,才會如此縱容她吧,卻不想她竟信以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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