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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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是一種考驗,更是一種折磨,張德全以為過了許久,但又好似只有一會兒,方聽到那人冷冷說道:“你退下吧,回去告誡他,切勿覬覦本不屬於他的東西,否則本王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
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顫抖著身體退出了大殿,不覺深深地呼了口氣。齊王殿下的怒氣簡直比這秋雨還要刺骨,現在都是全身冰涼,無一處不寒冷。他顫顫巍巍地走進秋雨中,慢慢地走回皇帝寢宮。總覺得這一夜說不出的長,好似經歷了一整個冬天,身體好似被凍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晨光破開了黑暗,有一束光線透過雕花軒窗射進來,在玉石地板上投下淡淡光斑,燭火在絢爛的朝陽前黯淡下去。
傅恆緩緩地睜開眼,忽然轉身,小手摸著身側,眼神瞬間就暗淡了下去。那裡還有一些溫熱,想來剛走沒多久吧,為什麼不等我醒來呢?他有些悲涼地想著,都是他自己不好,不應該貪睡的,要是早一刻醒來,不就可以見到她了嗎?
他將金絲繡花錦被拉起,蓋住了小小的腦袋,無法自已地顫抖著,烏溜溜的眸子被水汽籠罩,溫潤而氤氳。他將自己團成一團,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好似尋求保護的小獸。
張德全站在床前,看著那錦被起起伏伏,隱隱有嗚咽聲傳來,不覺心疼一片。他走到近前,恭聲說道:“皇上,楚大人剛剛被齊王殿下抱走了。”
他站在那裡,看著他躲在被子裡默默哭泣,想了又想,還是將早已憋在肚子裡的話說了出來,“皇上,就算您賜奴才一死,奴才也要說。奴才知道您對楚大人的心意,但是您現在還小,是爭不過齊王殿下的。若是再這樣執迷下去,終會惹火燒身的,到時候不但得不到楚大人,連您自己都會賠進去的。您就聽奴才一句勸,您在等幾年,等到您大權在握,或許那個時候您就可以與齊王殿下抗衡了呢。等待或許是痛苦的,但是總比永遠得不到要幸福,至少您現在可以每日都看到楚大人。若是果真惹惱了齊王殿下,他不再讓楚大人給您授課,您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您說是不是呢?”
傅恆裹在被子中,聽了張德全的話,哭得越發悲慼,小小的孩子還不懂得如何取捨,卻要面對這樣的抉擇,他心中痛苦不堪,卻不得不放手。正如張德全所說,他現在還不能抗衡他的皇叔,他一無所有,只是一個名存實亡的傀儡。
在這一刻他學會了隱忍,對的,他要隱忍,將一切埋在心底最深處,直到他有足夠的力量去奪取這一切。但他畢竟是個六歲的孩子,心中明白一切道理,卻也止不住的傷心難抑,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聲聲地說著:“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有些傷心,有些傷心。”
張德全聽著他朦朧的聲音,心中一抽,疼痛遍佈全身,他小心地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那鼓起的一顫一顫的錦被。
此後,傅恆又變回了初見楚韻寒時的他,不在過度依賴於她,也不再過於親近於她。只有他知道,這種疏遠不過是為了更好的親近,只要每日能看到她,他就心滿意足了。
楚韻寒從始至終也未想過小皇帝對她的別樣情愫,依舊像個母親一般,小心地呵護著他。
楚韻寒陪著傅恆練了半年多的武,身體確實比之前好多了,現在蹲兩個時辰的馬步,也可以臉不紅、氣不喘了。
這一日,楚韻寒正在常平殿內教傅恆練字,就聽張德全說少傅和少保來了,她整了整官服,當先站起來。
明樓走進常平殿偏廳的時候,就見那人如青松一般站得筆直。她穿著官服,戴著官帽,孑然站在那裡,像一叢清風中的細竹,暗紅色的錦鍛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寬大,越發襯得她有些嬌小纖瘦。但看她的臉,卻又有種仙骨珊珊,麗絕塵寰的氣質。
正逢一縷陽光穿透窗子斜照進殿內,落在楚韻寒的眉峰上,點點金光,灑在她琉璃般的眸子中,只覺流光溢彩,讓人目眩神迷。
明樓跟楚韻寒接觸了半年多,他發現這個少師果真跟其他人不一樣。她不會費盡心思地去巴結奉承官位比她高的人,亦沒有私下裡結黨營私,更不善於鑽營取巧,在這汙濁不堪的官場中,就像一朵空谷幽蘭般,任風吹雨打,我自不折腰。
她認為對的事,就會堅持;她若是做錯了,也不會一味否認。她既懂得如何遮掩鋒芒,又懂得適時藏拙,是個真正的聰明人。
明樓兩月前剛剛接觸楚韻寒時,就已讓人將她的底細查了一遍,她並非如他所想,一心攀附齊王,是真正的寒窗苦讀了十年,靠她的實力連中三元,當上了這少師。那個時候明樓才對她放下了些許戒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