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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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十一再也不覺得去國公府送東西是苦差事,甚至比其他人更樂意,每次都是搶著去。對此,其他幾個影衛早把他笑話死了,但是能有什麼辦法呢?見不到就思念,見不到心會痛,果然是病入膏肓。
此時聽到孫嬤嬤說那女人一直在哭,十一不覺也心痛起來,不知她哭起來是怎樣的悲傷模樣呢?在他的印象中,楚韻茹一直是驕傲的,活潑的,竟從未見她流過淚。
十一正在心中想著,馬車已到了國公府門前。剛剛停下,就見楚韻寒掀開車簾跳了下來,腳下生風,急匆匆地朝府裡行去,孫嬤嬤和青衣跟在後頭。他將馬車交給府中護衛,也緊跟著進去了。
楚韻寒剛剛走到楚韻惜的院門口,就隱約聽到了哭聲,她的腳步越發急促,恨不能三步並做兩步。這邊剛進門,就朝著楚韻惜的臥榻行去。
楚夫人正和楚韻清、楚韻茹坐在楚韻惜的床邊哭得嗚嗚咽咽,眼見著楚韻寒穿著緋色官服走來,只覺心裡突然就有了著落。她拉著楚韻寒的手,眼中的淚珠斷了線般往下落,一邊輕輕地咳嗽著,一邊啞聲問道:“寒哥兒,你總算來了,這可怎麼辦啊?我可憐的惜姐兒,為何就這般命苦啊,嗚嗚嗚~”
楚韻寒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了順氣,又轉頭看著楚承安,低聲道:“爹爹,您扶孃親去休息吧,孃親身體不好,不宜過度傷心,否則惜姐兒還沒好,孃親就倒下了。兩個姐姐也一起去吧,這裡有我呢,我定不會讓惜姐兒出什麼事的。”
楚承安用手將眼角的淚拭去,又走上去攙扶著楚夫人,此時見到兒子,心裡早已安心不少,又聽她如此說,更是滿心信賴,“寒哥兒,是爹爹沒用,讓你辛苦了。”說罷,憐惜而愧疚地看了她一眼,將快要哭暈過去的楚夫人扶了出去。
待人都走了,楚韻寒方坐在床邊,看著安靜地躺在床上的楚韻惜。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雙眼緊閉,濃密的睫毛緊貼著下眼皮,那般的脆弱樣子。楚韻寒忍不住伸出手放在她鼻子下面,若不是隱約有呼吸聲傳來,還以為她就那樣永遠睡去了一般。
一直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剛剛那一瞬間,彷彿從地獄到天堂走了一遭,混混然不知去處。還好,還好,她最疼愛的妹妹還活著。她的眼中早已有淚溢位,她將頭抬起,生生地將眼淚逼了回去。她不敢哭,也不能哭。
楚韻寒轉頭看著孫嬤嬤,努力將心頭的驚痛壓下去,只低聲道:“嬤嬤,你在這兒守著惜姐兒,我去去就來。”說罷,轉身毅然離去。
楚韻寒帶著青衣出了院子,就朝著鄭夫人的滄瀾院行去。還未走進院門,就見一丫鬟匆匆忙忙地跑進去了。她只作未見,唇邊噙著一抹冰寒刺骨的笑。
她剛剛走進花廳,就見到鄭夫人和楚韻蘭正坐在一處說著話,好像對楚韻惜的病聞所未聞。楚韻寒見她們如此,心中越發氣怒,血液在冰冷的肌膚下慢慢沸騰起來,噴湧著岩漿!衣袖中的手不覺攥緊,指甲內早有淡淡血肉。
鄭夫人似乎剛剛看到她一般,不慌不忙地道:“喲,沒想到是寒哥兒,這還是寒哥兒第一次來我這滄瀾院呢,真是蓬蓽生輝。”
楚韻寒看著她臉上那虛假的笑容,恨不得立刻上去撕了那虛假的麵皮。她強自擠出一個笑,唯有皮肉在動,心中早已大雪冰封,“二嬸,明人不說暗話,這裡又沒有外人,咱們乾脆開啟天窗說亮話。惜姐兒的毒是不是你們下的?你們到底想要什麼?直接說出來,我定然竭盡全力成全你們。”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鄭夫人和楚韻蘭,不願放過她們臉上的任何表情。
鄭夫人故作驚駭地看著她,急急說道:“寒哥兒,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無憑無據的,你如何說是我們下的毒?再說了,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事兒!”
楚韻寒抬了抬頭,將那股衝上喉頭的怒意壓了下去,雙眼似有冰寒利劍射出,死死盯著二人,“二嬸,我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您還有必要遮遮掩掩嗎?或者,蘭姐姐你來說?你定是知道的吧?”
她轉頭看著楚韻蘭,雙眼被怒火焚燒著,驟然就瀰漫了一點猩紅的深濃色澤。十年前給楚夫人下毒的就是楚韻蘭!整個府中,能夠不知不覺給他人下毒的,也就眼前這一人罷了。明明是個如此嬌媚的美人,為何心腸如此狠毒!明明上一世楚韻蘭還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為何這一世轉身就變成了惡毒的妖姬?
楚韻寒曾觀察過楚韻蘭一段時間,可以肯定她不是重生之人,她對一切將發生的事並未有什麼預見,既不是重生,但又為何會出現如此大的變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