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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喜這樣的繁華,更不想要這種謝罷舞裙繁華落盡後的蒼涼,所以她寧願不去擁有那些熱鬧,那些繁華,那些所謂的紅塵溫暖。
時光裡那種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往往是在人離開後才慢慢顯現。
那藏藍色的天幕,星輝斑斕如斯,像綴滿寶石的天鵝絨,朵朵星輝璀璨,像極了一個人的關懷,一個人的陪伴,極……一個人的眼眸。
有暖風習得遊人醉,有寒鴉枝頭迎春宵。
此時,風清月明,周遭繁華皆未變,梧桐未老院已空,至此她才真真是感覺到生命裡那人永久的離去,永久的,此生再不復相見……
想到此處,雁丘再也忍不住,眼淚無聲掉了下來,人都說年節日裡總會因著那紅塵繁華而念舊,原來……真的如此啊。
她的姐姐今日已離開十五日了,沒有葬禮,沒人祭奠,甚至連多問一句話的人都沒有。
她頷首盯著月輝下斑駁的樹影,幽幽一聲輕嘆,嬌俏的臉上,因那兩道水痕而格外明麗動人,她閉眼輕聲呢喃,沒有人可以濫殺無辜後還可逍遙法外,你們,且給我等著!
縱皇權佑你!縱法網疏漏!自有天理在!
彼時
風聲獵獵
有衣袂飛舞的聲響,一人立於牆頭,那人衣帶於風中翻飛,像一朵盛開的蓮,那人皎潔明朗的臉上一雙漆黑明眸閃閃,盪漾春風幾許,那流動間的波光,恍惚風起海棠雨裡絕世獨立的仙子,這般光華,縱是月光也羞怯了三分。
鳳蕭若有所思的注視著不遠處那個呆呆仰望的女子,在某個煙花騰空而起的瞬間,他看見伊人眼裡閃爍的水光點點,似茫茫離海之際泛起的珍珠。
院中人似是出神很久,並未曾察覺到他的到來。
他便這般一直立在牆頭之上,任憑遠處鼓盪的山風吹亂青絲三千。
聽到了風捲衣袂的聲響,雁丘終於察覺到有人,緩緩回首,見那人峨冠博帶,玉樹臨風,正望著她。
月下,無聲,對望。
“砰”
一聲煙花於空中盛開,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雁丘嘴角綻放一抹莞爾“怎麼每次見你不是牆頭便是樹梢,什麼時候可以換個出場方式。”
鳳蕭疏朗一笑,旋身而下,想著今日太子到御前告發三哥私盜兵符之事,陛下盛怒,命人搜府,人贓並禍,當即關押到了大理寺,這皇家宴,當即便成了鴻門宴,梁帝無心現吃下去,便早早讓他們散了,誰也不見。
他回府的路上,閒來無事,突然想起要將此事告知於她,於是便轉到了此處,正巧見這一幕。
雁丘指了指院中梨花樹下道“那樹根底下埋著兩罈子梨花白,是十年前我與三姐一起埋下去的四壇,前年喝了兩壇,如今還剩兩壇,便宜你了。”
她將袖子一擼,從旁邊拿起花鋤便開始刨。
她將一罈遠遠扔給鳳蕭道“此處二氧化碳濃度高,不如去屋頂如何?”
話音未落,仰天大笑一聲,旋身飛上屋頂。
鳳蕭一怔,望著那女子疏朗流利卻又透著孤獨的背影,抿了抿唇,緊隨其後旋身飛上屋頂。
她一撩衣袍,席頂而坐,將罈子的封口一拆,一股濃郁的酒香瀰漫開來。
鳳蕭找了一處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了下來,學著她的樣子,開了罈子,抿了一口道
“三哥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雁丘笑道“我當然知道,若這麼容易就能將他幹掉,他還能好好活到如今?”
笑了笑,鳳蕭怔怔的盯著天空升起的煙花
“你的傷如何?”
“沒事,死不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
淡青色的屋簷上,兩人比鄰而坐,各有心事的望著天上飄起的朵朵紅霞,起了又落下,在這般繁華琉璃的一景裡,新的一年終是過去了,他們聽見鞭炮聲結束後的嫋嫋餘音。微冷的風裡,夾帶了紅梅香。
從此處望去,江山清明疏淨,微帶一絲凌冽的氣韻,於這上元之夜的屋頂處,更添幾分孤獨。雁丘兩手端起罈子飲了一口,回想著自己來到這裡的十二年,看盡十二年春去冬來,霜月風雪,金釵花鬢變了眉目染雪,繁華富貴如塵散盡。
她無聲一嘆偏頭問道“你這一生可有過非死不得救贖的遺憾?”
鳳蕭學著她的樣子坐在屋簷上,姿勢卻比她優雅許多。
他溫柔一笑,於月光琉璃煙火下,美好的竟然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