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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雪地有著天壤之別,窗玻璃上因為冷熱的不斷碰撞而生出許多小水珠,繼而產生朦朧的霧氣。
嚴朝宗進門便注意到視窗站著的身材高大精悍的男人,筆挺的軍裝從頭到腳一絲不苟,處處透著從容和無法掩藏的氣勢。
單看背影,便知不俗。
蕭和平聽到開門聲,轉過身。
雙目四射。
和平的視線很自然的往下,停留在他脖子上那條白色的毛線圍巾上,不過僅僅只是數秒,便又不著痕跡的移開。
當然嚴朝宗還是留意到了。
更或者說,他有心留意。
他解下圍巾,看似隨意的掛在牆角的衣架上,“去了趟江源縣巡查回來晚了,蕭同志找我有什麼事?”
身為主家,嚴朝宗表現出一貫來的謙和有禮。
那張沒留下太多歲月痕跡的臉彷彿戴了層最得體的人皮面具,任誰也猜不透這面具底下到底是喜,是怒,還是其他什麼。
蕭和平依舊板著臉,就好像嚴朝宗的話和剛才那條圍巾都沒有在他心內掀起任何波瀾,“我是宋紅旗的未婚夫。”
“為小禮而來。”嚴朝宗笑笑,拎起茶几上的大紅色鐵殼熱水瓶,衝了兩杯熱茶,“蕭同志請坐。”
他叫小禮,叫得那麼的隨意自然。
如果說剛才那條圍巾還能讓他稍微忍受,那麼這一刻,蕭和平是真的感覺到不舒服。
得是多麼默契的相處才能讓這種隨意自然存在。
更何況嚴朝宗並不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而是一個成年男人,在覬覦他的妻子。
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無法忍受的事情!
而他的婚事,也因為眼前這道貌岸然的傢伙差點再次陷入困境。
從舉報的匿名信到丟信件再到滬市的房子……樁樁件件,雖然都並非他親自所為卻都與他脫不了干係。
“嚴書記很有手段。”
“談不上,”嚴朝宗把茶杯放到他面前,在他對面落座。
同蕭和平習慣性的板正坐姿相比,他的姿態更為閒適自然,彷彿不是情敵找上門,而是正在跟多年的老朋友敘舊,“我只是希望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儘可能的帶給小禮安全感,不管是從精神還是物質,她是個美好的姑娘,我希望她快樂。”
“嚴書記似乎忘了還有道德這回事。”
嚴朝宗擺擺手指,“道德?談不上。你們還沒結婚,她還是單身,誰都有權利追求一個單身的自己喜歡的姑娘,更何況眼下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蕭同志未免太草木皆兵。”
蕭和平的臉上終於多了點表情,明顯的譏誚,“我來這兒不是為了聽你跟我說這些,嚴書記如果覺得自己有本事把她搶走那就儘管試試。”
他站起來,彷彿一棵樹般挺拔在他面前,“我得感謝你給了我一個去首都的最好機會,不過嚴書記是聰明人,也該知道首都不會一直風平浪靜,希望你能做出聰明人該有的取捨。”
嚴朝宗想,讓他覺得憋悶的,絕對不是蕭和平離開前的那句話,他從來不在乎首都到底是風平浪靜亦或者刀光劍影。
蕭和平的底氣與自信讓他沒來由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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