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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茗。
屋中幾人,只有花灼最是自在,他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著茶,喝了兩三盞茶後,乾脆地拿出棋盤擺在桌案上,自己與自己徑自下起棋來。
半日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便在花灼徑自喝茶下棋中度過。
葉香茗額頭落下大滴的汗,臉色漸漸地蒼白無血色,半日後,她似有支撐不住的勢頭。
天不絕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瓶子,又倒出了三顆藥丸,塞進她嘴裡,清喝,“堅持住,不能前功盡棄!”
葉香茗服用了三顆藥丸,翻湧的心血似被壓住,乾涸的身體舒服了些,咬緊牙關繼續。
她似也沒想到自己認為本來輕易的事情這般的難,半日的時間根本不夠。
夕陽西下時,葉香茗臉色已經白如薄紙,終於撤了手,轉頭大吐了一口鮮血,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天不絕連忙給蘇子斬探脈。
花灼揮手一推棋盤,起身站了起來,走到蘇子斬身邊,問,“你覺得如何?”
蘇子斬對花灼點頭,聲音也有些發虛,但比葉香茗吐血要好太多,他頷首,“似是乾淨了。”
花灼又看向天不絕。
天不絕不敢大意,仔仔細細地為蘇子斬把了一遍脈,眉眼舒展開,對花灼說,“這小子有福氣的很,這一回怕是要因禍得福了,本來即便蠱王入體,他若是想徹底根治寒症,養好自小到大因寒症傷損的身體也要三五七八年,如今嘛,這小丫頭一身功力為她解蠱媚之術,反而助了他經絡體脈恢復,不止蠱媚之術祛除殆盡,就是寒症的根本似也治了大半,這枯木腐朽的身體,用不了一兩年估計就能康復的活蹦亂跳。”
花灼聞言也笑了,“這樣還真是極好。”
蘇子斬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地上的葉香茗說,“她也算是言而有信,留她一命吧。”
花灼頷首,對天不絕說,“你給她看看。”
天不絕也很好奇葉香茗如今身體什麼狀態,蹲下身,為她把脈。
葉香茗咬著牙不讓自己昏睡過去,她生怕自己閉上眼睛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她不想死。國破家敗,沒有了蠱王,但他和父王還是南疆王室的傳承,蠱王一脈斷了,但是人脈之根不能斷。
所以,她想活著,必須活著。
天不絕為葉香茗把了脈後,說,“難得她用心誠信救人,致使自己身體枯竭,經脈受損極大。不過有我在,保她一命容易。”
花灼淡聲說,“蠱媚之術害人,幫她廢了吧,自此再不得用,至於命,就留著好了。”說完,他轉身走出了房門。
葉香茗聞言臉色霎時灰敗,終於昏死了過去。
對於天不絕這個妙手鬼醫來說,要廢一個人擁有的東西實在太容易,所以,他在葉香茗昏死過去之後,聽從了花灼的吩咐,輕而易舉地廢了她丹田內修習的蠱媚之術之源。
自此,葉香茗即便活著,再用不了蠱媚之術了。
南疆的蠱王與三大蠱毒、以及蠱媚之術自此消失在了世間,對南疆來說,是劫難,但對於世人來說,以後再無蠱毒讓人懼怕受害,也算是造了福。
兩日後,安十七歇夠了準備啟程。
花灼沒有書信,只有一句話,“我那日與你說的話,可還記得?”
安十七點頭,“記得。”
花顏頷首,“將我那日說的話,見到她後,一字不差地與她說一遍。”
安十七連忙答應,“公子放心,我記性好著呢,定一字不差地轉給少主。”
花灼點點頭。
安十七又將路上與安陌三閒談時說起的五年前川河口大水之事提了。
花灼聽罷,凝眉,“確有此事?”
安十七頷首,“公子可喊陌三前來仔細詢問一番當時情形,他在太后身邊當值,是以知曉些當年之事。”
花灼面露沉思,點點頭,對他擺擺手,“我知道了,見到妹妹,與她提提。”
安十七應是,轉身去見蘇子斬。
蘇子斬只說了一句話,“告訴她,我一切安好,她好我便好,不必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