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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大娘她們本以為君瑜會像兒時一樣,就算被他們謾罵掐打也一聲不吭地忍著,卻未想君瑜一個高亢的嗓音就衝上了九霄,不禁齊齊嚇了一跳,她們似乎都聽見了空曠小院不時傳來幾聲迴響。
——“惡奴打人啦……打人啦……打人啦……”
她雖是受夫人的指令而來“教育”君瑜,但此事若真的傳到老爺耳裡,就連二少爺都保不得她。
蒼海為泱泱大國,千百年來傳統禮儀尊卑等級其實是很嚴的,君逸風身為三司之一的御史,身負監察百官之責,更是天下清貴文臣之首,若是傳出他家尊卑不分奴僕欺主,那麼想必不用朝堂之上的政敵出手,嫉惡如仇的文官們的彈劾就夠他喝一壺了。
能夠長期侍奉在君家正室夫人身旁,錢大娘必然不是蠢的,內院種種呂氏早就提點過她,這次因君瑜是被寧王夫婦送回,她們來找茬本就是對君瑜的試探,夫人也額外關照過她“行為舉止點到即止,不宜太過”。
但由於常年被君府下人們阿諛奉承慣了,錢大娘自詡為也是君府半個主子,見君瑜在身後幾個婆子面前竟給她沒臉,便忍不住動了手,此刻被君瑜猝不及防的一聲嚷叫嚇回了理智。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君瑜,錢大娘忍不住一個哆嗦,她此時此刻才真正意識到,君瑜縱使住在最偏僻的屋子吃著最簡陋的飯菜,但她好歹名字前冠的是一個“君”姓。
看著被幾個婆子扶著的正驚慌四顧的錢大娘,君瑜曬然冷笑眼底毫無溫度,看來這位胖大娘不是太蠢嘛,好歹也識些時務知道些規矩。
心虛檢視了一番卻並未看見有人過來的錢大娘撫著胸脯長嘆一口氣,她猛地又轉頭看向君瑜,見她依舊驚慌害怕地靠著枯樹,疤痕道道的臉上有雙粲然的雙眼無辜看著自己,便又忍不住上了火氣,長長的指甲一如既往指向君瑜的鼻子。
張開口剛想罵,卻在君瑜將雙手放在唇邊張大嘴做出嘶嚷的動作前趕忙將手收了回去:“行,行,你有種,算你狠”,她狠狠向身旁吐了口痰,似是想直接用這口痰將君瑜砸死“你給我等著,別讓我……”
沒等她說完,君瑜仰著脖子直接衝著天嚷了起來:“來人呀……”
再次聽到君瑜驚天動地的嘹亮嗓音,錢大娘怔了一怔,隨即閉了嘴拿眼睛剜君瑜一眼,狠話也不放了,由一左一右兩個婆子撐著,扶著剛才不小心扭了的老腰一瘸一拐逃也似的趕緊離開。
目送這幾個婆子一騎絕塵飛快離開,君瑜唇角一勾雙臂枕頭悠然躺下。
長天之下透過枯木榕樹有風輕然吹過,有光直直鋪下,有不知何人的輕笑不含笑意,隨著清風與陽光四散在這朱牆大院深處。
一笑,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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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錢大娘就發了高燒,渾身燙得嚇人,有小丫頭怕出事於是稟告了夫人。
呂氏確實對這個一直對她唯命是從的婆子很關照,連夜就請了大夫開了方子熬了藥。
但錢大娘不知為何高燒一直未退,整日整夜昏睡還滿口胡言亂語,昏睡中有時會突然瞪大眼睛直著身子坐起,坐起後就滿口大罵,罵完了眼皮一翻躺下接著昏睡。
有年紀稍大的婆子們悄悄咬舌根說錢大娘是撞邪了,她們支著頭細琢磨錢大娘那天都去過哪裡,其中一人恍然大悟撫掌——錢大娘除了像往常一樣侍奉在呂氏和二少爺身邊,下午還去過五小姐的院子!
那晚,有新來的丫鬟小彩半夜去廚房燒水迷了路,在偌大的君府兜兜轉轉越走越偏,最後竟走到了一個看似擱置好久的院落,那孩子自幼就膽小,看院子一片漆黑外面還伸出了半截枯死的樹枝,越發覺得毛骨悚然。
在她轉身想快速離開時,隱約間似聽到了女子繾綣低婉的空靈哭聲,她僵著身子慢慢將頭轉向那個方向,回首時似乎聽到了自己脖頸由於太過緊張僵硬而發出的咯咯聲。
那哭聲越來越近,本飄渺不清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好慘啊……我的兒……”
層層沉雲將月亮完全蓋住,在一片漆黑中似有陰涼的風拂過耳邊,不遠處破敗牆上枯黑的樹木猙獰出詭異的形狀,本緊鎖的院門發出同自己脖頸一樣的聲音,“咯咯”地緩緩開啟了一條小縫,那細窄的黑暗中似有一雙不懷好意的血色眼睛緊緊盯著自己。
小彩終是沒將頭轉過去看看是誰在自己身後低哭,她身體一軟眼睛一翻便被嚇暈了過去。
第二天,同屋子的丫鬟發覺小彩竟一晚上沒回去,便悄悄叫了幾個和自己關係較好的小丫鬟小廝幫忙尋找,他們在君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