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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輕輕透過窗紙,如金黃色的流沙般均勻地鋪在君瑜散落的頭髮上。
就這樣看著君瑜,劉向陽的思緒不禁飛到了多年前,那應該已經過了很久很久的時光了,也是這樣一個陽光溫暖的午後,也有一個清脆的聲音甜甜地喊著“哥哥”。
那天爹爹早早就出門去打漁了,把風寒剛好的妹妹哄睡後劉向陽就出門去撿柴火了。
傍晚回來後,院子裡屋子裡都很整潔,一切都如他出門前的樣子,但是,他最寶貝的妹妹不見了。
他瘋了般跑遍了村子。
後來天黑了,四處響著犬吠的聲音,村裡大部分的人家都已經熄燈準備睡了,他挨家挨戶把村民叫醒,整個村子的人上山找、去官道找、去小道找、去鄰村找,一點妹妹的痕跡都沒發現,後來爹爹在後山發現了暈倒的他,把他揹回了家中。
回家後他就一病不起,多次掙扎著起床想去尋找妹妹,奈何力不從心。
爹爹把小魚救回來的那天,小小的女孩歪著頭看了自己很久,然後笑了笑喊了聲“哥哥”,他恍惚以為是自己的妹妹回來了。
……
劉向陽靜坐著久久不出聲,君瑜雖然背對著他,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床邊從未離開。
忍不住轉過身,看著劉向陽飄渺的眼神,那深邃的瞳孔中如漠漠黃沙的戈壁,蒼涼而荒蕪,她從中讀出了失去了全世界的悲哀,雖知道此時不應打擾他。
但她想幫他。
一抹黑如極夜的繁複精緻花紋驟然乍起,君瑜的額頭瞬間出現了彼岸花的盛放紋路,眼白剎那消失,整個眼球漆黑如墨。
君瑜用“火靈之眼”看進了劉向陽的記憶之中。
似有遠古的樂曲悠然奏響,洪荒的歲月一展無遺,禎禎畫面無聲飛速略過,君瑜站在那記憶盡頭無聲觀看,眼中不辨悲喜,半晌,在這金黃的午後她輕嘆口氣。
終於知曉了為何劉向陽對她如此之好,為何自從見她第一面起,劉向陽就對她很親切體貼,如同親哥哥一般。
世上果然沒有無緣故的好壞與善惡,君瑜雖然在丹陽修行多年,但對塵世的感情還是看不淡,她不敢說被當做別人的替身自己的內心是毫不介懷的,但是她很謝謝劉家兩個人給她的家人的感覺,她想,她在以後的旅途中,又多了一項任務——尋找劉向陽妹妹的下落。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剎那,劉向陽的思緒從往日的記憶中回到這個午後陽光溫暖的屋子。
看見君瑜就這麼面帶笑容地望著自己,他不禁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想到之前的話題,劉向陽又說道:“蛇膽我給賣了!”
君瑜忍俊不禁,:“我知道了,向陽哥你就不用一直強調了,後山有蛇,我再去捉就是了。”
又低頭想了想,她有些遺憾地補充道:“但是一山不容二虎,怕是找不到像這次這麼大的了。”
劉向陽看著君瑜的眼睛:“小魚,你不是怕蛇嗎?”
君瑜點頭,聳聳肩,解脫一笑:“是啊,遇到的時候,我簡直嚇死了,但是湊巧殺了它後,也就發現沒那麼怕了。”
劉向陽看見那塊蛇膽幾乎就已經能夠想象出那是多麼巨大的一條蛇,他看著面前這個陽光拂面的小小姑娘雖說得輕輕巧巧,但他實在無法想象出她那天經歷了什麼,究竟是如何“湊巧”地殺了一條可以把她生吞的蟒蛇,用“驚心動魄”“生死一線”這樣的詞語來形容,是不是也不為過?
想到這樣的詞語,他感覺四周的空氣似乎都稀薄了,他有點喘不過氣,實在坐不下去了,他連忙告辭離開了君瑜的小屋。
兩手輕扯著被角,目送劉向陽離開後,君瑜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一抹落寞與滄桑浮上眼底,向陽哥哥,想讓我走很容易的,你不必這麼大費周章。
君瑜清醒後身體恢復得很快,傍晚的時候,她就能自己下床忙前忙後準備晚飯了。
劉向陽在君瑜的悉心照顧與治療下已經能自己出村去外面走走了,下午從君瑜的房間出來後,他便出門了,到了天黑也沒見他回來。
君瑜把最後一道菜端上飯桌,看到劉青海還在扶著院門不斷眺望,回到屋裡拿了件外套給他披上。
一大一小站在院子門口,把小小的院門給堵住了,感受著直往脖子裡灌風的涼意,君瑜忍不住說:“劉伯,您還是先進屋歇歇吧,今天風大,我在這裡等著向陽哥就行了。”
“我沒事,小魚,你歇歇吧,今天怎麼做了這麼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