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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傳召的文武百官都於席間起身,打起精神前去羞花臺陪同陛下賞花遊樂。
君瑜經過羞花臺時無意聽到,似是誰在高聲吟詩——“……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遊走於眾人身後,君瑜靠近了,探頭一瞧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老菊褶皺,花邊乾枯收卷,菊葉蔫不搭拉。她還以為是多麼風姿卓越的淡雅之花,湊近一看居然這麼不應風景。
但是想來也是,將軍府全是男人一向生活粗狂不懂藝趣,缺了當家主母打理的府邸莊嚴有餘溫馨不足,哪裡有人會注意修建打理這後花園。但是這位文采卓越的公子,您這愛的是哪門子的菊花……
君瑜這一番“攀附風雅”之後覺得解了悶,出了院子往回走,去接著做自己手邊大事。
穿過迴廊,花園照壁的假山之後傳來女子低聲絮語:“……一別,小女子夜不能寐滿心是您……還望能知……成全。”
君瑜挑眉,立即趴在假山一側,撅著屁股,耳朵貼在山石上“聽牆腳”,如此情緒飽滿的一番告白,真是聞者嘆息聽者落淚,這位小姐看來也是位性情中人敢愛敢恨,不似常規宅院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含蓄羞答答的小姐們。
君瑜聽得正歡,卻倏然沒了聲音,她手掌用力扶著山石,將耳朵再貼近些,還是沒有聲音。
她撇撇嘴興致缺缺站起身來,轉身間臉上“嘭”地撞上硬物,她揉著鼻子瞪大眼,卻看清身後站著的是即墨洺炎。
君瑜立即悻悻乾笑一聲,收斂了怒意,也不揉鼻子了,疊了手想要行禮,即墨洺炎卻一把攥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禮數。
君瑜接著笑,邊笑邊用力向外抽手,邊抽手便向後退,其中還夾雜了她不甚真誠的驚歎和問候“呀,太子殿下我禮數是要做到的!”“呀,太子殿下您在這裡作甚,陛下在前面那!”“殿下您鬆手我帶您去羞花臺吧,好不熱鬧那!”
即墨洺炎雙眸就這麼不動凝淵地望定君瑜。
君瑜聽太子牆角還被本人抓個正著,此時尷尬萬分不敢看他只能乾笑。
想暗中挪著小碎步不斷後移拜託即墨洺炎,可是身後是那假山,她剛挪一點便再也動不了。
即墨洺炎欺身前來,俯首看她,一雙銳利眼眸似要將她穿透,他一手剛硬如鐵拷握著君瑜雙臂,一手撐在君瑜頭側的山石旁。
與即墨洺炎這麼近距離的貼著,向來瀟灑肆意自詡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君大小姐終是紅了她一張老臉。
即墨洺炎看著僅到他胸高的小人兒——看她如朝霞初起漸漸透過黃皮展露而出的頰間微紅,看她眼波流轉中繁星點點璀璨熒熒,看她垂下的睫毛長而密,顫巍巍抖動如翻飛的翼,他的眼波於是也跟著抖動起來,此地背向羞花臺,眾花混雜淡韻的香味和小女子身上若有若無的酸甜味不斷飄來,如夏日沁涼深窖中一直冰鎮著的桃紅水蜜,即墨洺炎便覺得心裡似乎也飄進了絲絲的甜。
不知何時兩人的呼吸全都粗重起來。
君瑜只覺自己鼻間撥出的氣能燙死自己。
今天即墨洺炎是怎麼了?受何刺激……
即墨洺炎保持著這姿勢,不知過了多久——似很久,兩人心中都模模糊糊閃過不少事情,如萬里蒼茫沙漠中,掛著駝鈴的商旅自橙黃日光前走過,留下身後漫漫黃沙上或深或淺的腳印,而那鈴聲清越滌盪穿過萬年時光;也似一瞬,清風拂過角落沉溺於暗香中的兩人,便像清晨初陽撥開天幕薄雲照進崖底沉沉,照亮了深淵絕壁下一株兀自開放的夜曇,清雅芬芳終是未被世人遺忘。
在君瑜受不了這種鼻息互聞的曖昧境地,在她即將爆發遁走之前,即墨洺炎終是似欣賞完她這難得一見小女兒嬌羞之態而後退一步放開了她。
即墨洺炎對於君瑜尚能怡然自得聽她嫡親姐姐對他訴衷腸的莫名煩躁也因這一刻的內心絲甜而淡了下去。
君瑜順勢向身側一轉便脫離了那令她萬分尷尬的境地。
她不動聲色深呼吸幾下,卻不知她那沉重解脫的喘息聲聽在即墨洺炎耳中竟令他的心中又平添了幾分愉悅。
即墨洺炎靠壁而立,雙手抱臂,甚為好笑地看君瑜在那裡搖頭晃腦跺腳碾地,他不想催她,有些事此時不便告知與她,連他甚至都不甚明瞭,但他望她能知曉他心——那自丹陽山腳看見了萬里朝霞灼灼閃耀於一人雙眸時便被撥開了霧靄沉沉照進溫暖陽光的深淵之心。
他想,她會是他的救贖。
君瑜怎麼察覺不到背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