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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瑜笑笑,回首間眼波流轉,璀璨的眼眸在平淡無奇的蠟黃臉皮之上光華自生,她問:
“若是因君府的守衛不嚴而導致君五小姐清白不保,那君家之人是不是為堵住悠悠眾口而在外人面前對我更好呢?”
即墨洺炎皺眉:“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我只是想要以自己的方法解決此事。”
無論如何,她萬萬不能去祭天,而且她也會阻止君府其他女子被送去。
這次若讓君逸風成功拉攏到蒼海眾位大臣,他在蒼海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固,到時再想查出君家是否與那個組織有關聯,將會難上加難。
“你的方法?你的方法就是毀了你自己?”即墨洺炎的語氣不可抑制般加重,向來冷靜淡漠的他似動了怒。
君瑜知道這人很少展露自己的真實情緒,除酒樓之上談及他雙胞弟弟的死因,和中秋大典在將軍府送那一場盛世煙花,勸他不要再行走於荊棘利刃之上時。
餘時他都如一個輕貴華逸的玉人,不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更像一個淡漠於世的隱客或彳亍行走的旅客,不問朝夕不管世事。
如今……
君瑜收起手中的匕首,繞過桌子緩步走到即墨洺炎身前,目光詢問:“太子殿下,那麼,我能問問您想要做什麼嗎?為何如此支援君家用我去祭天?”
他不會不知道,昭帝打算打貶黜君家之後讓他娶君瑞月為妻,一來把君家的軟肋握在了手裡以防他們東山再起;二來,當年昭帝賜君家大小姐名月之時,怕是早已打算借“月”之勢為即墨洺炎增加一份籌碼保他將來順利登基。
在神權至上尚未開化的九牧大陸,雖安於享樂注重子嗣的百官對其避之若浼,但在百姓看來卻是光耀門楣的喜事。
她想,若是昭帝知曉了君家的打算,怕是縱然殺盡君家除君瑞月之外的所有未婚小姐,也會阻止君家人去祭天。
即墨洺炎卻堅持道:“我說過,你會被換下。”
“用無辜的女子替我去死嗎?而且,若不是四品之上的官宦小姐,您不怕上天震怒降災禍於蒼海嗎?”
即墨洺炎的眼眸愈發深沉,他似將怒氣強行斂起來,恢復了一臉淡漠:“無論如何,一定會有一個人去祭天以安民心,我護得了你卻護不了所有人。”
君瑜笑笑:“所以,為了不會有無辜的女子枉死,我會去祭天。”
即墨洺炎似未聽清般,他不可置信低頭附耳過去:“你說什麼?”
君瑜退後一步正視他,眼中再無嬉笑,一字一句道:“我會去祭天。”
她會去祭天,但祭天之時卻不會讓九牧之人認為君家家主大義凌然為萬民而犧牲親生女兒。
若以君五小姐的身份前去,且不論君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會水漲船高,單說在神權主義的九牧,君五小姐“祭天聖女”的身份會令蒼海百官甚至皇室都再動不得君家。
她會令昭帝不得不選她祭天,還會使這個祭天的原因令君家遺臭萬年!
即墨洺炎瞳孔倏然緊縮,他用力攥緊了袖中的拳頭又放開,最後只能盯著君瑜,似從未看透過她。
此時一本正經的她氣韻自華,並無赴死之前的悲壯或畏懼,無悲無喜不恐不懼,似正居於某個遙不可及的高處,俯視著人間種種倉惶淒涼,而他伸手向天,卻再也觸不到她的救贖。
直覺她要遠去高飛,而他不想告別。
於是終不再費盡心思,脫口而出:“離開君家,做我的太子妃!”
君瑜一瞬間的詫異後沉默下來。
她偏頭細細打量即墨洺炎。
他似偏愛紫色,這個華貴的顏色也極為襯他,削弱了清風朗月出塵於世的淡漠,卻不減風姿卓越遺世獨立的風骨。
今日他所穿冬衣的袖角和領邊都縫了些許兔毛,猛然看去時只覺得毛茸茸一團,柔化了平日的不近人情,平添了些許可愛。
看著看著,君瑜便也笑了,她回過身去院子打了水開始處理臉上的易容。
即墨洺炎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屋外積雪未化,稀疏的陽光自高天照下,外面白晃晃得刺眼。
他便調開了眼眸端坐於桌前,聽著院中嘩嘩翻騰的水聲望著君瑜之前喝水的茶杯,有些忐忑的心緩緩靜了下來,竟少有地開始發呆。
腦海中恍惚閃過不少畫面,似想了很多也似什麼都未想。
不知過了多久,君瑜洗盡臉上易容緩步走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