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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事情真的將他嚇到了。而小李樂自然也能看得出來,李尋歡與林詩音兩人眉宇間的煩愁,以及他們內心深處的不安。於是,連帶著他的心情也開始變得低落起來。

幾天之後,李推之以兵部尚書,軍機閣大學士銜,領九路邊關巡查使的職位,離京了。

在送別李推之回來的時候,小李樂被林詩音牽著手,聽到走在他們前面的李尋歡十分氣憤的說道:“林惟中,堂堂首相卻行如此小人之舉!竟然與趙繼善這等倖進之輩聯手,將父親『逼』出朝堂!無恥之尤!”

李勿悲的身體依舊虛弱,他被李尋歡扶著,淡淡說道:“沒法子的事情,趙北堂剛剛就任次相,地位不穩。而父親雖未入閣,但在朝堂上的威望實在太大,林惟中擔心父親這邊再出什麼變故,所以二人聯手,先將父親支開一段時間,好方便他們瓜分此間利益。”

“再有就是,當今至尊見父親早已領了大學士,卻不入閣,掃了他的面子,他心中難免有些不快。也有藉此打壓父親的意思,亦有讓趙繼善平穩接任次相,與林惟中分庭抗禮的意思在裡面。至於父親這邊,呵,看著吧,回來時又是一翻虛頭巴腦的恩賞”

這些話,小時候的李樂是不懂的,而現在回溯記憶的李樂卻十分明白。

其後,他們回到府中,啟蒙的教學完畢之後,小李樂沒在任何人的陪同下鬼使神差的去了久居,因為大哥的身體不好,他想去看看大哥。但他又怕二哥跟表姐阻止,所以只能悄悄前去。

他一個人來到了“久居”,然後走向大哥的書房,推門而入。

此時書房裡,已然是大宗師的李勿悲竟然完全沒有感知到他的到來,手中拿著沾飽墨汁的筆,站在鋪開宣紙的書案前,愣愣的出著神,看起來似乎是在思索該寫此什麼。

但是回溯中的李樂,卻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深刻到骨子裡的恐懼。看到他輕微的張了嘴,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有什麼好怕的”

懂得唇語的李樂瞧懂了他說的話。

而在記憶中的小李樂卻沒有在意這些,推開門之後,看著發愣的李勿悲,叫了聲:“大哥。”

李勿悲從失神的狀態下醒過來,瞧見是他,趕緊放下手中的狼毫大筆,笑著走過來,道:“小弟怎麼來了?”

“大哥身體不好,生病了,小樂過來看看大哥。”

聽著他稚嫩的聲音,李勿悲笑著將他抱起,溺愛的抵了抵他的額頭:“小弟真懂事。”

然後抱著他來到了書案前坐下,道:“二郎最近在教你什麼啊,給大哥說說。”

小李樂老實道:“千字文。”

李勿悲便道:“會寫了嗎?小弟寫到哪裡了?給大哥寫寫看。”

說著話,便將那杆大筆交在了他的手中。

小李樂開始塗鴉。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他一邊寫,一邊念著,歪歪扭扭的字型很是難看,“盈昃”兩個字怎麼都寫不對,潔白的宣紙被胡『亂』的塗染成一片。

然後李勿悲開始手把手的教他:“這樣寫,一筆一畫,中正平和”

其後的日子裡,他每隔段時間便會來到“久居”,李勿悲使終停著筆,雙目茫然,宣紙上沒有寫下任何一個字。

然後他見到小李樂過來時,便會開始教他練字,這似乎已經是他們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的正常功課了。

某一天,小李樂到來時,卻發現書房內的桌案已經倒了,幾座書架亦被凌『亂』的扯倒在地,整個書房一片狼藉。

李勿悲頹廢的坐在角落裡,他面目慘白,全身都在發鬥,無意識的喃喃自語:“我不怕你,我不怕你們”

“大哥”

小李樂被這樣的場景嚇呆了,本能的叫了一聲。

然後原本失神的李勿悲,在此刻醒了過來。『迷』離的目光漸漸有了聚焦:“是小弟啊,不是什麼大事,小弟不要害怕。”

半年後,李推之回京。

李勿悲與李尋歡得到訊息後,出了京城去迎接。

小李樂正在林詩音的督促下完成學業,留在了府中,並沒有跟著一起去。

沒過多久,府中一片大『亂』,林詩音也被驚動了,丟下小李樂慌慌『亂』『亂』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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