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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惟中輕輕為花娘梳籠著頭髮,目光全是追思:“我們,都是朋友,或是WwΔW.『kge『ge.La進士軍平叛結束,我們同班為守,結成一黨。鬥奸相,鬥舊黨,年輕人咬牙切齒,茂密紫蘇林才步開放,可是突然間,景和初年,我們的黨魁,我們的領袖,倒下了。”

“莫名奇妙的倒下了,沒有任何徵兆,說他謀反,說他營私,說他草菅人命,說他勾連外族,說他蔑視皇家,說他罔顧禮法,種種罪名疊加於一人之身,然後……”

林惟中撫摸著花娘的秀髮,緩聲道:“然後,他就倒下了……孫伯綸長跪午門前,種成師撞死白玉階,沈文翰破腹金鑾殿,鄭國仁血泣狀元樓,顧長風一日十三貶,吳叔恆獄中提血詩,李推之千里回京城。唉……”

長聲的嘆息,顯滿無奈與滄桑。

花娘聽的入神,問道:“那相爺呢?”

林惟中笑了一聲道:“老夫?老夫當逃兵了,一日三貶,那時老夫從堂堂從三品御史大夫,貶為四品御史郎中,沒過幾天又從四御史郎中降到五品御史舍人,老夫怕了,然後自降,任京兆府安平縣令,才得以逃過一節。”

花娘道:“相爺這是明哲保身……”

“是啊,明哲保身,也算是苟延殘喘了。花娘,那場風波太大了,大的嚇人。李推之打入刑部大牢,眼看性命不保。孫伯綸一擼到地,奪取功名。劉旬……當朝帝師,至尊與李知安的老師,他當年被貶嶺南,直到景和十五年才復起,掛了個虛職的太子太師。”

“那時,蘇林黨頭面人物盡數落馬,黨內群龍無首,舊黨反撲,北堂新起。凡蘇林黨人,人人自危。唯有老夫這蘇林八黨魁之一還是個全活人,於是所有蘇林黨人便紛紛拜入老夫門下。”

“以從五品安平縣令擔一黨之魁首?這是何其荒謬的事情。舊黨、新黨會怎麼看?先帝又會怎麼想?烈火烹油啊。老夫怕了,一日三驚,但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將這一黨魁首擔下去,不擔也得擔啊……”

說到這裡,林惟中苦笑一聲,繼續道:“沒法子的事情,誰讓其他人都倒了呢?正合三傑,景和八魁,老夫的名聲在這裡,還能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往上頂。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麗國公主叫人傳來一句話。”

花娘好奇的看向他,目光中隱有探索。

林惟中笑道:“麗國公主說,聽說惟中先生有條好根。”

花娘聽到這話,噗嗤的笑了:“相爺確是有條好根呢,也不知道這位老公主是怎麼知道的。”

林惟中顯得有些無奈,捲起她的秀髮,手中木梳輕輕梳理著,道:“是沈文翰傳出去的,某日飲宴,我與他一起如廁,然後他便叫了一聲:‘嚯!好大的根……’然後,好友們調侃老夫‘巨.根居士’‘奇陽先生’之類的。也不知是怎麼傳到麗國公主耳中的……”

“不過這樣也好,麗國公主傳來這樣的資訊,老夫突然覺得這是個破局的好機會。老公主是武宗長姐,武宗陛下侍其如母。先帝景和自然也對麗國公主敬重有加,然後老夫便順著‘好根’入了麗國公主的帷幕。”

“花娘啊,其實你不知道,入幕之賓不過是藉口而已。當我進入麗國公主的宅坻時,才發現,入幕邀請其實是與舊黨的談判。當真打了老夫一個措手不及,那時肖相已然勢微,落馬是必然之勢,舊黨見沒了明遠公的蘇林到現在還不死,而趙繼善的北堂又新起,且來勢洶洶,這才透過麗國公主聯絡到老夫。”

“然後,老夫與他們左右周旋,談了無數條件,又有麗國公主的庇護,蘇林才得以保全。唉,又一年,李推之出獄,恢復西北節度使之職,老夫曾想與他談有關蘇林之事,但是李推之性格過於耿直,眼裡容不下沙子,與老夫以及投在老夫門下的蘇林眾人徹底絕裂了。”

花娘感慨道:“推之公太過剛直,他又哪裡知道相爺的為難與苦楚。至少有相爺在,蘇林得以儲存。”

林惟中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他不是不懂,只是他的性格便是如此,從來都是直衝直撞。他們李家的門風就是這樣,李大這樣,李二這樣,李三還是這樣。就好比現在,至尊要做稽查天下的事情,老夫是十分贊成的,但是李三太過心急了,根基也太薄弱了,希望他能夠堅持下去吧……”

“其實如今看來,李推之當年那樣做的並沒有錯。就像剛才說的,蘇林,在吸納了眾多舊黨之後,已經不算是蘇林了。太多貪婪之輩混雜其中,紫蘇已然腐朽,變成了致命的毒藥。”

“老夫起初只能一直維持著這個架子不倒,再到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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