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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迪最近生出了一個想法。既然如今江浙官員和富商們已經被他操控於鼓掌之中,為何不將浙江變成他自家的地頭呢?後世有一位偉人說過,槍桿子裡出政權。為何不依託浙江,建立一支強大的精銳之師?
江浙富商們被陳迪這個活土匪沒收了四百萬兩銀子。說沒收是好聽的,其實就是明搶。
江浙商人們財雄天下。總有一天能派上用場。想拉攏一批人,最好的辦法是恩威並施。現在自己掌握著江浙商人們通倭的證據,這威已經足夠大了!至於恩嘛。。。。。。
陳迪繳獲了倭寇價值幾百萬兩的瓷器和六十艘六桅海船。給朝廷的報捷奏摺裡,沒有對這些繳獲提及隻言片語。價值幾百萬兩的瓷器,擱在陳迪手裡只能是瓷器。要知道,這麼大宗的貨,只有依靠江浙商人們遍及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的商業網路才能夠售出換成白花花的銀子。
陳迪讓巡撫趙文華以他的名義召集江浙商界所有的頭面人物到巡撫衙門赴宴。
之所以用趙文華的名義,是因為陳迪的惡名已經傳遍了江浙商界。他怕人家不敢來!
眾江浙闊佬們齊聚巡撫衙門。巡撫衙門的後衙內,十幾桌酒席已經備齊。
趙文華對一眾江浙闊佬們拱了拱手:“請大家入席吧!”
江浙闊佬們坐定。杭州茶商馬如雲問趙文華:“敢問巡撫大人,讓草民們赴宴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趙文華道:“有個人想見你們。”
馬如雲問:“何人想見草民們?”
趙文華笑了笑,說道:“台州知府,陳迪。”
“陳迪”二字從趙文華嘴裡一說出來,一群江浙商人馬上都變了臉色。
要知道,當日在望月樓,陳迪殺了兩位江浙商人,還沒收了他們四百多萬兩銀子的銀票,這些個江浙富商,早就對陳迪恨得牙根癢癢。
自古官商是一家。這些江浙商人們,或多或少在朝廷裡都有自己的靠山。只不過礙於陳迪握著他們通倭的把柄,他們才沒有尋求靠山們的幫助。
陳迪從屏風後走出,江浙商人們沉默不語。
陳迪道:“諸位有禮了!”
一眾江浙商人無一人說話。
趙文華打起了圓場:“陳知府和諸位之間,似乎有些誤會。”
陳迪道:“想必諸位老闆恨我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和我的血,是吧?”
一眾江浙闊佬們還是沉默不語。
陳迪道:“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我沒收了你們與倭寇貿易的四百多萬兩髒銀。”
聽到“四百萬”這個數字的時候,趙文華吃了一驚。他之前只是聽陳迪說過,他沒收了一筆通倭髒銀,卻沒想到是四百萬之巨!
陳迪絲毫不避諱在趙文華面前說出這筆銀子的事情。他趙巡撫前前後後收了倭寇十幾萬兩銀子,這事情要是陳迪捅到兵部,趙文華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陳迪又道:“諸位,我陳迪是台州的知府,不是什麼江洋大盜!沒收了你們的銀子,自然要給你們一個說法。”
一名年老的商人壯著膽子道:“銀子都被大人你沒收了,我們即便要回來個說法又能如何?”
陳迪點點頭:“這位老人家說得好。銀子是被我沒收了!可我們台州團練在海城港大敗倭寇,繳獲了那批數量驚人的瓷器!這批瓷器是諸位老闆花錢買的,我打算將這一批瓷器交割給你們。”
馬如雲自認為與陳迪有幾分交情,他問道:“這批瓷器是從倭船上繳獲的,我們再收下,是不是算通倭?”
陳迪道:“這批瓷器是大明的軍隊從倭寇手中繳獲的戰利品。你們購買大明的軍隊戰利品怎麼會算是通倭?說白了,其實就是你們花了四百萬兩銀子,買下了大明軍隊的作戰繳獲!我只不過是提前幾天強收了諸位老闆的貨款。”
馬如雲問:“如此說來,這批瓷器陳大人不打算額外再收我們的銀子?”
陳迪大笑道:“馬老闆,你們還真把陳迪我當活土匪了啊?!你們已經付了貨款,我為何還要額外收取你們的銀子?”
一眾商人聽後個個心花怒放。本來尋思買瓷器的銀子已經打了水漂,沒想到這陳迪陳知府竟然將瓷器完璧歸趙!
陳迪的想法是,反正瓷器放在自己手裡,這麼大的量他也沒有本事全賣出去。不如直接將瓷器還給江浙富商們。恩威並施,這就是恩。
大明自開國以來,官府就壓榨商人。陳迪比誰都清楚,壓榨商人是竭澤而漁的辦法。